可是这一次,这只手不仅扶住了他,还收紧了臂弯,让他紧紧贴近了这只手的主人。
梦幻般却又分外清晰地。在最初的惊诧后,穆清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他陆离和穆清,就像一对疯狂的恋人,在无边无际的雨夜里,在空无他人的街道上,浓烈地激吻,用唇舌当武器,攫取彼此的呼吸。
像是一个短暂的须臾又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和他终于分离开唇齿的纠缠。
此刻的陆离自己看不见,他脸颊甚至连着耳朵脖颈都是通红,仿佛饮下了无穷烈酒。
他此刻的样子就像重生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在穆家的地下私人弓道场,他回过头看向穆清,通红的脸像苦熬的枫叶般饱胀着血色;甚至连刘海也同样湿透,海藻一般狼狈地贴在额头上。
然而刘海下的这双眼却亮极,让人想到诗篇中的种种意象,譬如漆黑夜幕中的启明星,凄清寒江上的渔灯,或者箐箐原野里的篝火。
穆清看着这样的陆离,在他开口前,先听到陆离说:“你应该有开车过来吧,我出门没带钥匙,先去你车上吧。”
因为刚刚结束激吻,陆离的嘴唇是肿胀而殷红的,翕动之间只觉靡靡,穆清差点没听清陆离说了什么。
两人上了车,终于把寒冷的空气和湿冷的雨都隔绝在外,穆清立刻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然后侧头静静看着陆离在脱衣。此刻一个绅士应该避开视线,可穆清此刻并不想当绅士。
刚成年的男孩将湿透的衣衫一件件脱离身体,动作有些急切,却依旧是赏心悦目的,毕竟……陆离,他的陆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看。
看,清晰精致的锁骨,白皙结实的胸膛,布着精悍肌肉的腹部,一具年轻、有力、修长、健美的绝好肉体。
天知道穆清要以怎样的耐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起明显的反应。
可等到陆离将深蓝的牛仔裤也脱了下来,露出两天结实修长的赤裸长腿,只剩下一条堪堪包裹住裆部的内裤时,即使是穆清也淡定不住了。
“还看什么,脱呀!”红着脸的少年瞪了他一眼,粗声粗气地命令道,生涩却又强势。
“大家都是成年男人,别磨磨唧唧的。”依旧是粗声粗气的,掩盖住了声音里的紧张。
说实话,这真和穆清设想的剧本不一样的。
他以为他会是主动的那一个,他会步步为营、徐徐设诱,他会是最耐心的猎人、最迷人的恶棍、最卑劣的背德者,他会一点点将男孩吸引,然后品尝他,使他沉沦,最终用宠爱永远地禁锢他。
而他以为的漫长征途,却在此刻直接凌空飞跃到终点。
不过,不愧是陆离、他的陆离呢,永远会给他惊喜不是吗?
过程甜蜜又激烈,还有不少挣扎——关于主导者身份的争夺,也不知道是因为到底年轻还是偶然状态不好,陆离很快就败下阵来。
当陆离无力地瘫倒在后座上,他一双闪烁着灼灼光芒的眼珠狠狠瞪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尽管一看到男人精悍美好的肉体就浑身发烫心猿意马,可他的嘴里还是控诉了出声:
“——本王不服!”
高级版陆离牌弹幕机已经进入辣眼又羞羞也要强势围观模式,顺带也敬业地不忘工作:
本!王!不!服!
混蛋!果然还是宿敌啊!本王只是一时不慎,下次,呸,下次本王会赢回来的!
听到陆离充满不甘的战败宣言,穆清却是将脸颊贴到陆离的耳侧。
下一刻,陆离就感到有滚烫却柔软的碰到了自己的耳垂……那是穆清的舌尖。
极尽暧昧的,那舌尖摩挲、描摹、舔舐着自己的耳廓和耳垂,炙热的鼻息涌进自己的耳道,低沉迷人的情话更是最好的春药——
“那么,我的王,我这就要占有你了。”
余音未落,陆离原本觉得自己漫漶开来飘荡在车厢里的灵魂立刻被猛然攫住,拖回到身体里,去承受那前所未有的极致触感。
是征服,是占有,是分享,是供奉。
这一瞬甚至超脱愉悦与痛苦之外,还有种崇高的仪式感。仿佛他兜兜转转两个轮回,漫长旅程的终点就在这里,去体验、服膺此时此刻。他们合二为一。
整个世界坍缩到这剩这个狭窄闷热的车厢,可他却在这找到了自己的命运。
胸腔里撑满了的亭亭如盖仿佛在水乳交融中攫取到了无穷的养分,进一步地成长,现在不只是下体的撕裂感,连同胸膛都密匝匝地被遮蔽在甜蜜与痛苦中,陆离被刺激地落了泪。
很快,器官占据在他身体里征伐的男人吻去了他眼角的泪水,还一边含笑着说道:
“还自称为王呢,又是寿星,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