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爱卿的意思是,大郎有逼宫篡位之意?”
贾昌:“微臣不敢!”
许棠:“微臣不敢作此想!”
“不敢?!恐怕你们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吧?!”今上语声忽起,似乎已经到了恼怒的极致:“两位爱卿与朕君臣一场,朕向来视两位爱卿为肱骨之臣,没想到这么多年朕真是看走了眼!”
这话说的就很重了。
做官做到贾昌与许棠这个位子,多多少少会揣摩今上的心思,而且很得今上信重宠爱。旁人上谏十句话未必抵得上他们在今上面前的一句诋毁。
两人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紫宸殿的地砖上,正是不久之前许清嘉跪的地方。
同一时间,国舅傅温坐在太子的书房里,宫人奉了茶上来,太子今日似乎极为悠闲,至少此刻手中还握着一卷书。也不管他是表面悠闲还是心中真正的悠闲,总归这副置身事外的态度还是引得国舅心中不快。
“京中都快翻了天了,宁王带着禁军将长安城翻了个个儿抓人,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能坐得住。”
太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皇兄敢带着禁军抓人,就一定是父皇的旨意。皇兄定然不敢私自抓人,舅舅有什么可着急的?!”
国舅都被他这话给噎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他很想摇着太子的肩膀跟他说:你醒醒吧再等下去宁王就该逼宫篡位了!
但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太子也未必肯信!
从甥舅二人有了裂痕之后,他就知道了,太子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太子的翅膀已经硬了,他开始信任自己认识的官员,而不是国舅一股脑儿指给他的忠心臣子。
国舅咽下了这口气,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太子至少得知道宁王这般大规模抓人,到底是了什么事儿吧?!凡事但有应对,也不致于事出突然而无对策!”
太子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眉头一皱,似乎过去那个病体支离的样子:“最近春寒,本王受了点风寒,身上不舒服,一直在东宫养病呢。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本王真不知道。不过舅舅可以去问一问父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国舅一口老血差点喷到他面上:老子要是敢去陛下面前问,何至于跑到你面前来受辱?!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事隔不过一月,宁王先砍了数百人的脑袋,又抓了数百人投进了大牢,朝中震荡,皆不知其意。
许棠贾昌费尽了心思都不知原因,又被今上训斥,傅温从太子处也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顿时弹劾宁王的奏章就跟雪片一般飞向了皇帝案头。
不过宁王的行为却不曾因为弹劾而有所收敛,相反,按照国舅的说法是越来越嚣张了。他派兵前往城门口守着,但凡有各地派往长安合帐的官员一进城就被带到了一边去搜身,只要搜出盖着印鉴的空白帐务报表,立刻就被抓了下狱。
整个御史台的御史们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各自背后都有背景,从御史大夫牟中良到下面的御史们,大部分都弹劾宁王滥用军权,私调禁军胡乱抓人,谏言今上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罚宁王,只有数名宁王一系的言官替他辩护,但人微言轻,很快就淹没到在了一大群言官讨伐的口水之中,消弥于无声。
无论是打嘴仗还是打群架,到底还要人多力量大。
偶尔出现个把横扫一大片的官员,那也得杀伤力极为巨大才行。
季成业就是其中翘楚,杀伤力远远高于御史台的其他言官,但他从不轻信妄言,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是不肯轻易去弹劾某人的。他是个有原则的言官,只除了对待女婿三皇子比较无理取闹一点之外,大部分时候都很冷静理智。
不过事情发展的过于离奇,季成业心中就跟猫抓一般急欲知道事情的真相,最后按捺不住,将许清嘉堵在回家的路上,就要揪了他去喝酒,“许尚书升了官,下官还没向大人道贺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下官作东,为大人升迁庆贺。”
许清嘉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腕子,隔着官服都能感觉到他欲知真相的坚定决心。
“我又逃不掉,你就不能将我松开一点?!”许清嘉苦笑,这个固执的家伙,恐怕憋了好些日子了吧?!
自从宁王开始带着禁军抓人,许府门口日日都被堵的严实,这些人极想橇开许清嘉的嘴,奈何这一位的保密功夫做的极好,至今还没透露出任何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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