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尚美人娇滴滴的这款,似乎许夫人那种虽然不太靠谱但却不会动不动掉泪的妇人似乎更好相处。
宁王殿下对自己的审美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却不知长安城中,宁王妃的又一次盼望落了空。
自上次夫妻一别,宁王殿下已经有四年不曾回京了,武敏马上都要议亲了,她写信到边关,也只得了寥寥数语:“一切但凭王妃作主!”
新年大宴宁王妃势必是要带着小郡主武敏进宫向太后皇后以及贤妃请安的,而且今日后宫里宗亲女眷与外命妇晋见,又有皇后赐宴,恐怕不会消停。
武敏早早就被身边的大丫环与奶娘打扮好了,只等着宁王妃收拾好了一起坐马车进宫。
王美人生子的消息早就传了过来,按道理不管王美人死了还是活着,这是宁王的长子,便理应送回长安城,给宁王妃抚养。可惜掐指一算,孩子如今都马上要过三周岁了,还养在边疆。
宁王妃独守空房经年,对自己再有孩子抱的希望不大,起先也热切切巴望着这孩子能给她来养,却不知宁王的家信里只道孩子年纪太小,不适合长途跋涉,不如就在夷边养着。
母女俩坐着马车进宫,一路之上宁王妃都神思恍惚,一时里想着宫中人事,一时想着京中传言,朝中人事,她父兄皆在朝为官,她消息也不算闭塞,只觉得乱糟糟理也理不清,对过年更添了一层厌烦。
到底武敏还是小孩子,对过年还有几分盼望,与她东拉西扯的谈起宫里的事情,诸如哪个公主佩戴了御赐的他国进来的首饰,哪个公主在课堂上背不会书,伴读挨了手板子……小孩子的高兴总是简单容易的。
宁王妃一路敷衍着与武敏聊天,进了宫才发现大节下的,皇后的气色十分不好,理应出现的太子妃也没有出席。
太子妃就算有五个月身孕,可是过年的宫宴还是理应要参加的。
皇后瞧着她的神色也带着审视,宁王妃不明白那眼神的含意,等到宴罢,去了贤妃宫里,才知昨晚太子妃落了胎,生下来一个成了形的男胎。不止如此,东宫一名侍妾也同时落了胎,亦是男胎。
……
宁王妃回想皇后神色,悚然而惊,望向贤妃的神色便带了些哀戚:“母妃……我成日只在家,等着敏儿在宫里下学回家吃饭,或者做做女红,偶尔进宫请安,连娘家都不大回……”
贤妃倚在枕上咳嗽两声:“我知道你是个好的,这事你权当不知道就好。反正原本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
宁王妃想想皇后刀刮一般的眼神,有心想辩驳一句:哪怕没干系,只恐旁人也要疑一下她。宫里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可是看看贤妃病骨支离,这两年间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她曾提起给宁王去信,却都被贤妃挡了下来,焉知不是思虑过重?
太子无子病弱,宁王掌兵,还有皇三子与皇四子比之太子小了三四岁,也日渐长成,宫里的水倒是越来越浑了。贤妃自然还是希望宁王能够安心戍边,能少回京便少回京。
虽免不了思子之苦,到底过年的时候念着宁王的战功,她这里的赏赐也不轻。
宁王妃思虑再三,还是将武小贝之事讲了,只道孩子如今已经三岁了,却还养在夷边荒蛮之地,她这做母亲的心里疼孩子,却不能亲自抚养。殿下既然发了话孩子太小,不宜长途跋涉,可如今长大了,却可以考虑接回长安来养着了。
“儿媳自己再生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若能将那孩儿接回来抚养,必定待他比敏儿还要好,殿下又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事她自己开口跟宁王讲,万一被拒多伤面子,不如还是由贤妃来讲,到底宁王一向孝顺。
贤妃目光在儿媳妇忐忑的脸上细细扫过,心中暗叹,她到底是深宅妇人,又夫妻分离多年,不怪不知宁王心事。
“那孩子……既然是夷边出生的,就还是让他在那里长大吧。宫里如今这样儿,自不好大长旗鼓的将他接回来,没得给人添堵。只是个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等着你将来生个孙儿来抱抱呢。”贤妃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手,安慰了她两句,就让她带着武敏回去了。
武小贝的抚养权,于许清嘉夫妇来说,当初是被迫接受,后来却养出了感情,但夫妻俩却随时都做好要与这孩子分离的准备。宁王殿下的心思,谁能猜得出来呢。
于宁王妃以及尚美人之流,却是后半生的指靠。
南华县衙的后院,丝毫不曾被旁人的谋算影响,许小宝与武小贝照旧傻吃傻玩,每日跟着胡娇玩乐。胡娇为了培养他们的爱心,特意让婆子在买菜的时候买了两对小兔子,一对白的一对黑的,分给这俩孩子养。
武小贝选了黑兔子,许小宝选了白兔子,胡娇发挥自己野外生存的技能,爬树折柳,给这俩孩子用柳枝编了俩兔笼子,虽然做工比较粗糙,可是在制作的过程之中,收获了两名小朋友仰慕的眼神,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当天武小贝与许小宝就将自己的兔子宝宝放进了笼子里,提着去向武琛炫耀了。
胡娇:……
她编的笼子也就哄哄孩子,宁王殿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这俩熊孩子!
领着他俩过去的是许县令。县令大人对自己老婆给孩子们做榜样,率先爬树的行为进行了一番口头教育,怕她记忆不深刻,又罚写大字二十张。
“这俩孩子本来就够淘了,除夕夜偷酒喝,前两日在园子里碰上尚美人,还憋着坏的等人家走远了使劲拿手扇风,尚美人回身都瞧见了。你瞧瞧你都给孩子们教什么了?都快成野孩子了!”
养宠物县令大人不反对,可是给孩子们做榜样爬树,就这俩小货,万一趁着没人的时候爬树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