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宝张牙舞爪就要过去继续玩儿,被胡娇在屁股上轻拍了两下,知道这会儿就算是告诉他不能胡乱认爹,他也不见得能明白。这还有个从众心理,因为小贝能叫,他却不能叫,这就没道理了。
“殿下与小贝多亲近亲近,下官带着妻儿先回去了。”许清嘉擦着额头的冷汗告退,胡娇还提着挣扎不休的许小宝,放怀里他挣扎的不行,索性就从后脖领子凌空提着了。
许小宝在亲娘手上如同出了水的螃蟹一般四肢乱舞,还凄楚的朝还在武琛身上颠来颠去的武小贝喊了一声:“小贝——”
玩的正欢的武小贝呆呆的抬头去瞧,这才发现可怜的哥哥快要被提走了,立刻也用了十分惊恐的声音喊:“小宝——”
两小人儿生生上演了一出别离记。
武琛看着儿子扁扁嘴,哭了出来,嘴里还“娘……小宝”的念叨个不住,再瞧被胡娇提着的许小宝也是泪眼朦胧朝着武小贝伸手,顿时大笑出声。
在皇长子殿下的笑声中,许清嘉一家火速逃离事发现场。
事后总结这次惊吓,许清嘉与胡娇有致一同的认为,应该给孩子讲讲爹娘这称呼的独一性,排他性了。
可惜许小宝只有两岁,比如武小贝是别人家寄养的孩子,宁王殿下就是他亲爹这种事情还是不能讲给孩子听。万一什么时候被他说漏了嘴就不好了。
固执的许小宝却认为爹娘在骗他,明明武小贝就比他多一个爹,大家一同吃奶掐架长大,凭什么武小贝就比他多一个爹?
胡娇也不能告诉他,你爹不是他爹,那才是他爹。
武小贝不但是个淘气包,性子也有几分烈,这种事情还是要照顾他幼小的心灵,等皇长子殿下准备将他接走之时,再告诉他也不迟。
最后夫妻俩也没成功说服许小宝,当晚武小贝照例找娘,便被乳娘抱了回来。第二天开衙,县令大人不能缺席,胡娇
让乳娘一大早便将武小贝送至听风院去,这俩小货等许清嘉一走便赖上了胡娇,一边一个缠着她,十分的不舍。似乎睡了一夜才想起来娘亲丢下他们两天一夜的事实。
腊月讲起县令夫妇走了之后这俩小货的表现:“……白天还行,奴婢们带着在园子里玩,俩小郎君玩的十分开心,可到了晚上就哭着要找爹娘,直到了后半夜才哭着睡着……”乳娘跟腊月小寒被哭的脑仁都疼,哄了多少好话儿不见效,轮换抱在怀里颠着让他们睡也没用,总之到了晚上就必须要找爹娘。
“早晨起来,嗓子都哑了,还劳烦钱捕头去抓了两剂药来灌下去……多亏得宁王殿下午后就来了,陪着小郎君们玩了一下午……”
不怪他们进去的时候,这哥俩玩的这么开心。
胡娇简直想象不出宁王殿陪孩子玩耍的情形。不过他若是知道宁王殿下玩孩子就跟耍杂技似的,恐怕会惊出心脏病的。这与县令大人读书认字的斯文游戏完全不同。
腊月考虑到夫人已经算是十分有胆略的女子了,但看着自己家儿子被抛来抛去的玩,恐怕也会胆战心惊,还是决定隐瞒下此节。
吃完了早饭,胡娇让乳娘将武小贝送到宁王殿下的听风院去,武小贝缠着她不肯松手,而许小宝也拉着武小贝不放心,胡娇没奈何,只能一手牵了一个,亲自将武小贝送过去。
路上俩小货还要沿着自己往常喜欢的路走上一遍,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下蚂蚁窝,或者关怀下塘里的游鱼,早已经凋谢的荷花之类,速度非常之慢。
好在胡娇早被这俩小子将性子给磨了下来,她不紧不慢跟着他们,随时回答他们要提出的问题。比如许小宝瞧着塘里的游鱼满怀同情,“娘,鱼儿在水里不冷吗?……给鱼笼火盆……笼火盆……”
武小贝立刻支持了哥哥这一充满人道主义关怀的提议,拍着胖呼呼的小手回应:“笼火盆……笼火盆”
胡娇:……
带孩子,有时候光耐性还是不够的,还要有面对小家伙随时冒出来的异想天开的念头的招架之力。
胡娇一路忽悠着俩小子往听风院而去,半道上就遇见了武琛,他正站在园子的空旷之处练拳,鹤势蹚形,直看的俩小子入了迷,等他打完了一套拳,俩小子将小巴掌都拍红了,许小宝还从随身的小荷包里翻了翻,翻出来两文钱,啪啪扔到了他脚下。
武小贝不甘人后,立刻有样学样,也揪出自己的随身小荷包,翻出铜钱来扔到了他亲爹脚下。
武琛本来被俩小子拍手捧场,面上浮起了笑意,可是等到俩孩子扔钱的时候,就僵住了。
他贵为皇长子千岁,除了在大明宫里需要磕头之外,走到哪里都被人们顶礼膜拜,哪知道在南华县居然会遭受这种待遇。
许小宝跟武小贝这俩小货还不知自己惹了多大祸,都跑过来揪胡娇的衣角,将空空的荷包伸给她:“娘……没了……再给钱钱……”
胡娇以袖掩面,真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一切。
武琛的目光直直射了过来,“许夫人给本王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胡娇期期艾艾,俩孩子还要揪着她的衣角捣乱:“娘……娘,猴戏猴戏……”
“那个……上个月臣妇带俩孩子上街,就……就看了场猴戏来着……”胡娇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佝偻着背,恨不得皇长子殿下耳朵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