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荃回道:“时间太紧,属下探到的消息不多,据说秦王殿下是在城外不远处的灾民救济站中遇袭,当时有打扮成灾民的刺客藏在灾民中行刺他。秦王殿下受了伤,听说手臂上被划了一刀罢了,没有伤及要害。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去现场查看了,生擒了一个刺客,其他的刺客当场死了。”
陆禹皱眉思索,半晌方道:“你继续派人盯着这事情,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
方荃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阿竹见他坐在那儿沉思,也不打扰他,将丫鬟呈来的热茶放到他旁边的桌子上,又将自己怀里的暖炉塞到他手中,然后便去厨房查看今日的膳食菜单了。
等阿竹转了一圈回来,发现他正抱着手炉喝茶,手中还翻着她搁放在旁边的针线框,拿着她今天早上做的荷包翻看着。
阿竹差点要尖叫着扑过去,不过她也很快扑过去,却被陆禹眼明手快地拦腰抱住,那荷包被他高高举起,不让她碰着,面上的笑容有些古怪,问道:“胖竹筒在荷包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呢?本王似乎是第一次见着这种人物肖像画。”
阿竹眼神左右飘移,最后实在没办法,自暴自弃地道:“那是王爷的小人相。”然后又徒劳加了句:“臣妾原本正打算再绣个自己的。”
陆禹将那荷包看了看,松花色的布料,用各色的绣线在中间绣了一个q版卡通人物头。当然,陆禹不知道q版这种说法,却觉得这卡通人物头相怎么看都有趣,是一种新奇的画技,而且是自己王妃做的……于是毫不客气地直接将之揣进怀里了。
“即然是王妃给本王绣的,本王便笑纳了。”
阿竹决定,以后她再也不手贱弄这种东西了!
用过晚膳后,方荃又过来禀报道:“王爷,去探查的人回来了,听说被五城兵马司押送进牢里的刺客很快便吞金自尽了,此时五城兵马司有些乱,那刺客观并未审问清楚他们的身份就死了,负责这事情的几位大人都很生气。”
人一死,一时间,想要查明还真有些困难。
陆禹听罢,便让方荃下去了,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阿竹坐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猜测刺杀秦王的幕后指例者是谁。不过她比较好奇的是,秦王今日为何会出京?而他的行踪是公开的还是保秘的?谁会这般大张棋鼓地指使人去刺杀他?有什么目的?秦王若是死了,谁有好处……
想到这里,阿竹突然心头微跳。秦王死了有好处的人除了代王,不就是她家王爷了?代王还小,虽然大家都被皇帝刷了一次,但却没有怎么将代王放在心上。而在代王取代诸位皇子出现在人前时,所有皇子中最为瞩目的要数端王和秦王了,这两位在朝中甚至隐隐有抗横之势。
若是秦王意外身亡,年长的皇子中,除了齐王、魏王,便是端王最有利了。而齐王、魏王在承平二十四年那会儿被承平帝打击得差不多,这些年下来,就像是废了一般,在朝堂上比不得秦王和端王的。
突然,她的脸被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他好笑地看着她,问道:“想什么呢?”
“自然是秦王遇刺的事情。”阿竹老实道,“会不会对王爷有影响?”
这种话她平时不会说的,即便明白也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实在是前朝的事情她一个后宅妇人不宜指手划脚,而且男人也不喜欢太过自作聪明的女人,加上陆禹脑子比她好使,她更不会多管什么了。或许是这些日子被他宠得有些过份,所以便直言了。
陆禹微微一笑,将她抱到怀里,抚了抚她的脸道:“不必担心,反正秦王现在死不了!就算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也看本王给不给他们机会。”
阿竹看了他一会儿,既然他心里有底,她便也不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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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里,正院一片闹哄哄的。
秦王穿着白色的里衬,上半身的衣服都褪下,太医正给他身上的伤敷药,然后用绷带缠着。屋内烧着地龙,如此并没有感觉到太冷,但秦王的脸色十分不好。
“邱太医,你说那些刺客所用的武器中还有毒?对王爷身子可有害处?”秦王妃关切地道。
邱太医道:“回王妃,这毒倒不致命,可是想要一下子除去却有些困难,得花上个把月佐以药物排除。当然,若是王爷想要尽快除去这毒,可以寻荀太医拿些解药,荀太医对毒这方面极有研究,估计很快便能调出解药来。”
秦王妃马上道:“那就去请荀太医来!”
邱太医没说话,看向秦王。
秦王脸色不太好,被人这么算计着受伤,而且伤口上还有毒,弄得他现在只觉伤口像是有千只蚂蚁在啃一般又又痒又疼,难受极了。接到邱太医的视线,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就说吧,难不成本王还请不来他?”
邱太医马上道:“这倒不是,而是荀太医在腊月前已经同皇上请假离京,估计得过了年才会回来。”
秦王顿时想要骂爹了,那荀太医是什么玩意儿啊?若不是他父皇开恩,荀家至今仍是罪臣之身呢。不过等听到邱太医接下来的话,他更暴躁了。
“老臣先前见荀太医离开之前,似乎给端王留了些解毒丸。”邱太医建议道。
秦王深吸了口气,突然暴发了:“滚!”
这时,秦王妃突然一根手指头戳在他肩膀上的那道伤痕上,猝不及防之下,痛得秦王叫出声来,脸庞都扭曲了。秦王妃戳了他两下,笑眯眯地对惊呆了的邱太医道:“王爷受伤心情不好,太医别见怪。来人,送太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