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茶点后,时间差不多了,惠妃便谴了内侍送她们出宫。
当马车离开皇宫一段路程后,阿竹感觉到一直正襟危坐着的严青桃明显松了口气,柔软的身子也松懈下来。阿竹忍不住抬头看她,严青桃低头朝她笑了笑,说道:“看来福宜很喜欢你呢,你今日做得极好,真是个好孩子。”
阿竹也笑道:“福宜公主很好,阿竹愿意和她玩。不过皇宫好大,而且大家都不敢大声说话,感觉有些闷呢。”
听她说得娇憨,严青桃掩嘴而笑,觉得自己多心了,阿竹才六岁,又一直在江南长大,能懂什么?
姐妹俩正在说着话,突然马车停耳来。
“怎么了?”严青桃询问道,因在大街上,不好掀帘查看。
车夫人声音响起:“姑娘,是端王府的车架在前方,端王府的侍卫过来了。”
严青桃瞪大了眼睛,吃惊极了,下意识地看向阿竹,迟疑道:“你问问有什么事?”
接着便听到一道清朗的少年声音:“车子里的是靖安公府的严三姑娘吧?我家王爷有请严三姑娘到车上问话。”
阿竹记得这声音,分明是陆禹身边伺候的小厮何泽。
严青桃微蹙眉,含蓄地道:“不知端王殿下叫舍妹前去有何吩咐?”
“无他,不过是正好遇见严姑娘的车架,王爷与严三姑娘有师徒之谊,多日不曾见,恰巧今天偶然遇到,想见见严三姑娘。严姑娘不必担心,我家王爷定会平安将三姑娘送回靖安公府。”
何泽这话让严青桃再次吃了一惊,也让阿竹呆滞了,陆禹竟然真的承认了与她有师徒之谊,这算什么啊?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与个小姑娘有师徒之谊,谁会相信,怕只会啼笑皆非地觉得真是胡闹吧?难道就因为教了几个字就有是师徒了?那天下真是无不是师徒了。
阿竹这一刻觉得那矜贵又难以看透的少年有耍流氓的天赋。
严青桃却是颇为吃惊,听得这小厮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要将阿竹叫去很久,稍会会亲自送阿竹回靖安公府。只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严青桃也不好阻止,而且那位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正常人都不会与他交恶。且阿竹还小,那位端王又口口声声师徒之谊,将一切借口都堵住了。
“既然如此,三妹妹便过去吧。”
阿竹被随行的丫鬟抱下了马车,便见前方一辆华贵清丽的马车停在那儿,待她走近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撩开了车帘,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来人脸上噙着清浅的笑容,无视那丫鬟突然惊艳的眼神,探手就将车前正准备要爬着脚凳上车的阿竹掳上了马车。
这流氓一样的行动力……
等端王府的马车离开了,那丫鬟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回去复命。
☆、第14章
阿竹被拽上马车,还未坐定,便落到了一个透着淡淡灵犀香的怀抱,脸颊压着那柔软的宫稠,凉凉的气息极好闻,也曾经闻过。
“胖竹筒好像又胖了,真是幸福的孩子。”
清润的声音笑道,阿竹便感觉到一只手将她肉嘟嘟的脸往中间压,五官挤在了一起,嘴巴嘟成了猪嘴,不必说,这模样一定是滑稽又搞笑。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了!忍无可忍……还是要忍!
阿竹没胆冲撞一位受宠的王爷,怕给自己家族带来危险,只能木然地坐在他怀里让他将自己当成玩具一样搓揉,直到他心满意足,方连滚带爬地坐到他对面位置。
陆禹笑吟吟地看着她,仿佛心情极舒畅,眉宇间一派风光霁月,全无先前在宫里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淡。
“不知王爷叫阿竹来有什么事?”阿竹正襟危坐,一丝不拘地问道。面对这种骨子带着流氓天赋的人,就要有装B的技能,以正经严肃破流氓技能。
陆禹支着脸,宽大的袍子滑下手腕,露出白晰无瑕的肌肤,不过阿竹眼尖地发现上面有个淡淡的牙印,顿时心虚地低下头。
发现她的目光,他笑得更欢快了,低低地道:“突然发现……胖竹筒真是个神奇的孩子呢。”
那双狐狸似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扫得她背脊发寒。
阿竹毛骨悚然,这种发现有趣玩具的语气算什么?她可不想沦落成一个不能反抗的封建特权阶级的玩物。此时有些恨自己为毛年纪太小了,不能以男女七岁不同席来拒绝他的邀请。而且再多了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师徒之名……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果然,就听得他道:“咱们虽未正式行拜师礼,但也有师徒之谊,自然关心一下胖竹筒这些日子学了什么,可有被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