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在各个货架间穿梭一边暗骂自己荒唐。这里可是三亚,离S市有着两千来公里的路程,她怎么可能在一个超市里碰见江承宗呢?
可越是这么想她越想证明什么,追寻的心情变得越来越迫切。她甚至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学生时代她也曾这么追寻过江承宗的身影。食堂里、图书馆、操场上,每一次他的背影从眼前闪过,温婉就会像铁一样,被磁石深深地吸引过去。
她想她从前一定中了一种叫江承宗的病毒,所以才会这么地离不开他。
但那天最终的结果却令她有些失望。她在超市里一直晃了近两个小时,拎着十几斤的购物篮手都快断了,可还是没能找到江承宗,甚至连一个怀疑的背影都没有。最后付账的时候她恍惚地想,难道真的是幻觉?因为那个若有似无的吻,她体内的病毒又开始漫延开来,渐渐侵入她的血液和骨髓了?
温婉提着两大袋东西满头大汗地回到酒店,倒在床上揉着胀痛的脑袋。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不请自来,盘旋在她脑海里久久不散。温婉觉得烦躁极了,恼火地坐起身打开电话,漫无目的地换台。
外面日头渐渐西斜,原本满室的阳光慢慢褪去,夜色如同一张薄网,缓缓地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温婉决定关掉电视出去觅食。因为是自助游,她只找旅行社订了机票和酒店,其他的都要自行解决。她先晃到一楼的酒店餐厅里,想随便点点什么东西吃。没想到三亚真是物价金贵,酒店里一碟虾仁炒蛋要卖一百多。吓得她把菜单一扔,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女儿还小,她的日子还不能过得大手大脚。这趟出来已经够奢侈了,机票酒店就花了好几千,她决定在其他方面节省一点,索性趿了双夹脚拖鞋去到酒店外头的街上闲逛起来。觅食的同时也可以欣赏一下三亚的夜景。温婉边走边看,一时倒把江承宗给忘在了脑后。
酒店外头的街道灯火闪烁人来人往,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像她这样的外地游客。温婉沿着大路往前走,一时想不好要吃点什么。
大概这么走了半个小时,她一个拐弯进到了一条热闹嘈杂的步行街,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街两边摆着各式的小吃摊,从海鲜到烧烤再到冰淇淋甜点应有尽有。一路往前走不时就有开着类似电瓶三轮车的年轻女人来跟她搭讪,说要带她去附近的海鲜街吃饭,说算下来比这里划算什么的。
温婉笑着一一拒绝,最后停在了一个卖印度飞饼的摊子前。小伙子技术娴熟,一张原本挺厚的面饼在他的手里来回转着,不时抛高甩低做出各种花俏的动作来,那饼到最后竟变得薄如蝉翼,呈半透明的状态却没有破,依旧在老板的指尖灵活地旋转着。
温婉看得津津有味,当场就让老板也给她甩一个,老板一看她就知道是外地来的,热情地介绍起各种口味来。温婉正跟对方热火朝天地说着什么,突然觉得有人从后面撞了她一下。她扭头一看见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大热的天手里拿了把伞,一见她回头赶紧连连道歉。
温婉也没追究,扭头继续跟老板说话,却见对方脸色一变,没有出声却张嘴对她做了个口型。温婉隐隐感觉他是在说“钱包”两个字,不由心里一惊,赶紧把斜挎包拿过来一看,里面哪里还有钱包的踪影。
刚刚那个是小偷!
温婉扭头就往前追,可茫茫人海光线不明的情况下,她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哪个人偷了她的钱包。
就在她心慌意乱的时候,突然听见前面起了一阵骚动。她拔脚跑了上去,还没走近就见街头有两个男人正在打架。
说是打架,其实是一个单方面挨另一个的揍。温婉仔细一看那个挨揍的不正是刚才撞她的那个小伙子吗?只见他面露凶光动作张扬,出手虽快却占不到一点便宜,反让对面那个高个子男人一把揪住胸口衣领,胸膛上让人重重一记膝撞,疼得他呲牙咧嘴。
温婉匆匆一瞥,见那男人穿一身白衬衣黑西裤,和这整个火热的三亚吊带热裤的装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街上光线不亮,两人又在混战,温婉这一瞥也没认出那人是谁。
而那小偷见耍狠的不行立马就来阴的,张嘴就往对方胳膊上咬,却让人一掌推在面门上,整个人直接坐了个屁蹲。
围观群众全都发出哄堂大笑,闹得那小偷十分尴尬。他嘴里恨恨地骂了一句,爬起来的时候手往口袋里一伸,直接亮出把小刀来。
一见他亮武器,众人不由自主就往后退。只有刚才揍他那男人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毫不理会他飞快挥舞的刀锋,找了个空当精准地捏住了他的手腕,一个用力拧了半个圈,直接把锋利的刀口对准他的脖子。
小偷吓了一跳,拿刀的手都直发抖。那男人也不跟他多话,麻利卸了他的“武器”,抬起一脚踹他肚子上,一记把他踹出去两三米远。小偷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在众人的喝彩笑骂声中灰溜溜地跑了。
温婉目不转睛地看完这一切,因为太过精彩她甚至也跟着喝了两声彩,完全忘了自己钱包被偷的事情。直到眼前似乎有东西闪过,她下意识伸手接住,发现是自己的钱包时,她才终于认出刚才勇揍小偷的男人到底是谁。
江承宗走上前来,满脸不屑道:“你这样的警惕心,也好意思一个人出来旅游?”
☆、第20章禁欲系
为了谢谢江承宗替她抢回钱包,温婉提议请他吃晚饭。
江承宗也不客气,路边摊完全看不上眼,带着她拐过两个街口,进了一家装修还算精致的海鲜餐馆。
结果那顿饭他们两个人点了四菜一汤,结账的时候温婉一看单子居然要七百多,心疼得直想掉眼泪。早知道还不如在酒店里吃碗虾仁炒蛋呢,至少不用这么贵。
江承宗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怎么,嫌贵?”
“当然了,我一个月才赚多少,怎么跟你比。”
“我也是领死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