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我从上斜瞥他,看到他浓黑的睫毛遮住清澈的眼睛,鼻梁高高,颜色寡淡的嘴唇微开。忽然他把凳子往后挪了一些,我紧张地几乎没有办法呼吸。
他站起来了,我艰涩地咽了一口口水,觉得刚才喝的水并没有起到它假装是酒的作用。
也许是看人都散了,也许是身体僵硬想起来活动一下,也许是想看一下雪……南城他站到了我的身边。
他站到了我的身边……
我的心脏就像范伟中奖一样撅了过去,身体笔笔直地站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
我们只隔了半臂的距离,他身上清幽的冷香被我的鼻子贪婪地吸入,不愿意放出,我的肺部满是他的味道,像是某种只绽放一秒钟的花,香气也十分矜贵高傲,是一种让人愿意花一个月十个月的时间去等待那一秒钟的味道。
我死死握住面前的横杆,我需要冷静,真怕自己在这里变身禽兽扑到他的身上。
他的影子接触到的我的脚,很不争气地麻了,而且一路蹿到胸口,让里面的心脏也颤动。
现在装晕他会不会扶我一把,我能不能借此机会打着感谢他的名义要到他的手机号码或者其他什么联系方式,虽然那时候我早就暗中问到,可是他自己说的,和我四处花钱打听的完全不一样。
在那之后,我能不能约他出来吃饭表达谢意,或者送他一些他喜欢的小礼物,说他感兴趣的话题,一来二去也许就会从陌生人变成熟人,从熟人变成朋友,从朋友变成知己再从知己日久生情……
我脚软了软,但是在靠过去的途中忽然想到,如果我倒下他没有接到或者根本避开,那我不是很尴尬?让他记住一个在自己面前摔了个狗吃。屎的女人,怎么想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对我产生好感吧!
于是我只好在他旁边滑稽地用脑袋画了个半圆,然后蹲身系鞋带。
哦呵呵,穿的皮质马丁靴,根本没有鞋带这种东西。
我不敢看他眼中是不是冷漠地写着“宛若智障”几个大字,把鞋抚了抚,若无其事地晃荡回自己的座位。
傻透了!
我觉得我这个人太爱做梦了,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越长大越明显,小时候还能说是天真,长大后却总有一种缺心眼子的感觉。
果然应了那句话:以梦为马,越骑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