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笑道,“那应下就是,左不过女儿自己喜欢,咱们也不见得一定看得多么准。”她想起贺正初,那同样是她和丈夫一起观望过的,却还是出了事。早早看明白,倒不算糟糕透顶。
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对此事皆是首肯,他们也尊重女儿,并未想过如何费尽心思阻拦。只是往后女儿需要长久在宫里生活,却担心她习不习惯,而假使往后遇到什么事,他们能帮上忙的地方会更少。
闻言,沈晋轻轻颔首。孩子总会有自己的人生,他们也不知何时会先一步离开,必须放开手才行。默了默,沈晋又说,“但还是能够等到五月好一些,那个时候春闱科考的成绩也已经出来了。”
蒋氏道,“今天在宫里,皇后娘娘也和我说了许多话,只是阿鸢本就懂事,自己也算有分寸,相比起来,还是落落叫我更操心。方才在母亲那,母亲也同我说,落落追问她许久为何想到请韩将军来府里过年节的。”
“她一向心思细腻,说不得是有所察觉,幸得母亲帮忙瞒着,大概一时半会不会知道这些。可也不知道还能瞒几天的功夫,想来该知道最后还是要知道。”
沈三夫人与沈三爷说着这些话,眉眼间不觉染上愁意。沈晋看在眼里,便伸手揽过她,让她在自己怀里靠了靠。拍着蒋氏的肩,沈晋安慰道,“没事的,夫人,不必想这么多。”
蒋氏倚在沈晋的身前,依言点点头,紧拧的眉却不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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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热闹而忙碌,亲友往来其乐融融,沈落也收到不少的礼物。大年初十过了,沈家的几位大人没了假期,这份热闹才略微消退。及至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又不免掀起新的热闹。
韩玹婉拒了沈家的再次相邀,并没有到沈家过节。他提前命兴平、兴安备下节礼,选在天擦黑的时候坐着轿子抵达了英武侯府谢家。谢鸿松得知消息,不顾何氏的不喜,让人将韩玹请进府内。
谢鸿松一家这会正当是用晚膳的时间,韩玹被仆从带到了膳厅,无疑是谢鸿松的意思。而因为是上元节,此时的膳厅里除去谢鸿松之外,何氏、谢明轩、谢兰馨都是在的。
上一次因为韩玹,谢明轩直接和谢鸿松杠上了,结果只换来一顿打,他气愤却更觉难堪,至今都在与谢鸿松冷战。那些伤口而今也没有痊愈多长的时间,韩玹竟已嚣张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相比于谢兰馨的诧异,谢明轩的反应剧烈,他近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龇牙咧嘴从韩玹怒喝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最好从这里滚出去!”气愤甚至使得他指向韩玹的手指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谢明轩的举动使得谢鸿松一瞬寒了脸,他脸颊抽了抽,斜眼扫向谢明轩,大声呵斥,“闭嘴!”他的样子让谢明轩想起上一次挨家法时谢鸿松的毫不留情,那样几乎是他死也无所谓的态度,这令他遍体生寒。
谢兰馨被谢鸿松的大喝吓得身子抖了抖,她原本对自己父亲便很敬畏,谢鸿松生气的表情更是可怖。何氏也吓了吓,但比他们表情都先恢复平静。她往前走了一步,拉住谢明轩的胳膊,将他摁回椅子上。
何氏勉力笑道,“正好是用饭的点,韩将军既然来了,也坐下一起用饭罢。”她走到谢鸿松身边,暗中用力的握了一下谢鸿松的手说,“老爷,先坐下用晚膳罢。”
韩玹嘴角勾了勾,眼底一片冷意,似笑非笑道了一声谢谢,旋即当真不客气的坐到膳桌旁。谢鸿松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气,跟着也坐了下来,然而这顿团圆饭是必定用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