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移动脚步。
“三十五欧元,多出一分不卖少出一分也不卖。”女人和她说。
停下脚步,彼时间她兜里放着的钱正好是三十五欧元,没有多出一分也没有少出一分。
在吉普赛人特有的鼓乐声中,有那么一瞬间,荣椿感觉自己邂逅了某种神奇的时刻,乖乖掏出三十五欧把高跟鞋带回家。
过几天再经过那个货架时一不见了那手腕戴着各种颜色手链的女人,荣椿问负责这个专区的经理,在她对那位女人一番细细描述之后,那位经理听得一脸茫然。
“对不起,我们没聘用过你口中说的长头发,手腕戴着五颜六色手链的女人。”
荣椿买下高跟鞋的这天为吉普赛人的圣玛丽节,这个节日也被称作“女孩节”。
其译义为:女孩,你长大了,可以找一个心上人了。
当穿着那双高跟鞋踩在坑坑洼洼的台阶上时,荣椿的心还是忐忑的。
到现在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此时发生地到底是否属于“等你十八岁时就穿着它去见你生命中特殊的人。”这个执念所引起的,还是她真的邂逅了某种神奇力量然后听从了神奇力量的安排。
走完四节台阶,一排排商铺林立在台阶上,这是荣椿看过最为糟糕的商铺,方方正正的空间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相连着,外墙涂着各种各样的涂鸦。
每家商铺门框已经不见原来的颜色,商铺兜买的商品也是各自不同,有买衣服的、有卖水果的、有卖化妆品的。
沿着一间间商铺,终于到了最后那一家。
是的,是蓝色外墙,是的,阳台上种着大片大片的紫亚兰,是的,推开门就可以看到装在大玻璃缸里各种各样颜色液体,黄的、白的、紫的……
这是一家果饮店。
果饮店只有两排座位,一左一右分别挨着墙,目光沿着左边座位,从第一排:一、二、三。
心里砰砰跳着,目光往着第四座位。
是的,是墨兰色衬衫,穿着墨兰色衬衫的主人……
在那个瞬间,荣椿相信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在你十八岁时就穿着它去见生命中特殊的人。
眼眶里头闪出了泪花。
挺腰,微笑,让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引领着自己,往着左边第四排座位穿着墨兰色衬衫的男孩走去。
女孩,你长大了。
同一时间,梁鳕手腕一抖,本应该递给北京女人的热咖啡却变成往着她身上歪,眼看——
心里一急,翻了个手腕让咖啡如数往自己手背。
看到北京女人毫发无损在心里大大松下一口气,那口气刚松下,手背就传来隐隐作痛感,可现在还不是顾及到手的时候,显然,这次意外打扰到她的雇主。
北京女人放下手中杂志。
“对不起。”低头,弯腰。
面前被阴影挡住,烫伤的手被抓住,梁鳕轻呼一声,摊在眼前的手手背已经通红成一片。
黎以伦拉住梁鳕往着茶室门口走去。
被动跟着黎以伦。
眨眼间,梁鳕已经被拽离咖啡馆,咖啡馆门口前,黎以伦把大杯冰水往梁鳕烫伤的所在倒。
再之后,她又被硬塞进黎以伦的车里,身体被按副驾驶座位上。
车子启动时,梁鳕下意识叫了一声“黎先生”
“整天黎先生黎先生,烦死了。”黎以伦手往方向盘一压,刺耳的车喇叭声让梁鳕差点就从座位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