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名字,”自认给了苹果就占理的人语气理所当然,“他说你是他哥哥的女友。”
梁鳕停下脚步。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孩,我猜即使在马尼拉街头站上一礼拜也不可能出现像他那样的男孩。”外乡姑娘一脸陶醉。
“可怎么办?”梁鳕把苹果塞回到梅芙手上,“我男友的弟弟现在已经有女友,想知道他女友的名字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后半部分话梁鳕还特意加重语气。
晚饭过后,梁鳕打开帆布包,里面放着她一些换洗衣服,离开时梁鳕两手空空,这几天她穿的都是琳达的衣服,帆布包最底层放着女性贴身衣物,都是全新的。
敛眉,把帆布包随手往沙发一扔,抹了抹脸,指尖所触之处微微发烫。
第五天,陆续有学生到学校报名,校园操场杂物也清理得差不多了,距离开学还有四天。
随着开学日期临近,琳达眉头越拧越紧,今年到学校捐献物资的人比去年更少了,这场飓风更是让学校财政雪上加霜。
数次,那递出去的两百比索在琳达拧紧的眉头下缩回,学校每名学生需要缴纳八百比索作为一个学期的学杂费,这八百比索分成两个季度缴纳,开学时缴纳五百,剩下三百可以留到学期中期缴纳。
可眼下梁鳕只能筹到两百比索,两百比索距离五百比索还差一大截,而且上次她还有若干零零碎碎活动费用没交,那些算起来应该也不下两百比索。
三点左右时间,学校终于恢复了供电,琳达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鼓足勇气梁鳕把两百比索放到她面前。
“干什么?”琳达推了推眼镜,抬眼。
那都快要被拽出汗来的两百比索重新放回梁鳕兜里。
她的学杂费昨天已经交了,而且把两个季度的一起交齐了,甚至于连她上个学期欠下的活动费用也一举还清。
从琳达那里得知的消息让梁鳕第一时间就往着学校门口走,离开前瑞士女人还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他真是你男友的弟弟?”
这还能有假?
握紧拳头,一步步走出校门,那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管闲事的前男友弟弟,等等,君浣什么时候变成前男友,她记得他们从来就没分手过。
她非得把温礼安揪出来不可,揪着他在他耳边大喊: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就算你把全部家当都用在多管闲事上,也不会有人感激你。
不会!
经过亮蓝色路牌,梁鳕远远地就看到被绿色植物环绕露出一角的屋顶,那些用来加固屋顶的绳子已经被拆掉,支撑香蕉的木架也没有了。
一切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那场来到天使城的飓风没有光顾这里一样。
推开门,窗户、绿萝、风水鱼和平日一般无异,地板上干干净净,桌面依然堆满书,从自来水渗透出来的水滴一滴一滴滴落着,自来水下放着桶。
拨开房间卷帘,平整的床单、放在床下的拖鞋让梁鳕在瞬间产生出某种错觉,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两具汗淋淋纠缠着的躯体仅仅是某个对异性产生朦胧好奇年龄段做的比较晦涩的梦而已。
床挨着床头柜,那是这个房间唯一装饰物,床头柜上放着闹钟,闹钟旁边多了一台小型电风扇,电风扇是全新的,风扇页是漂亮的湖蓝色。
男友的弟弟又多管闲事了。
卷帘从手上无力垂落。
梁鳕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挺直脊梁目不斜视往着窗外,一旦窗外天色暗沉下来,温礼安就该回来了。
渐渐地,精力开始不集中,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往搁在沙发扶手那套工作服飘,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变成浅咖色,遍布着若干油迹印,旧的油迹印处又添上新的。
其中就数袖口处尤为明显,明显而且刺眼,把她看得精神越来越不集中。
猛地从沙发站起来,把工作服丢进桶里,拿着桶来到公共洗衣区,期间有和她熟悉的人问梁鳕衣服是谁的。
她轻描淡写:“我也不清楚,从洗衣厂拿来的。”
在天使城干技术活的工人因为没时间会把衣服送到洗衣坊去,一些人会到洗衣坊去揽下工人们脏衣服换取若干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