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蓁瞟他一眼,只看见他脸上散漫的笑意,好像之前骤然变得锐利的眼神只是个错觉。
“哎呀,是不是该沐浴了啊,小侍女,去给我打水服侍我入浴。”拓跋泽在安排好行李之后,故意当着皇帝派来的仆从大声道。
江蓁:“……”这么幼稚的打击报复还能不能行了。江蓁也不客气,脆生生道:“公子忘了,奴婢气力小了,断是抬不动一桶热水的。房内有锅炉,不如奴婢烧热了水给公子用。”
呵呵你特么不会直接把滚烫的热水往他身上淋他都不信!拓跋泽在内心吐槽了一句,面上却若无其事笑道:“看我,竟然把这事儿忘了,阿七,你去抬桶热水上来,小侍女直接服侍我入浴罢。”
等到热水到了,他直接伸展双手示意江蓁来给他宽衣,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地默默退下,江蓁面无表情地绕到他面前,一颗颗解开他衣襟的扣子,替他褪下外衫。就在两人距离有史以来近的时候,拓跋泽弯下身子,呼吸的热气拂过江蓁耳畔,像是无意地用唇擦过她的耳垂,轻声道:“有人跟踪。”
外衫褪去,他轻轻抓住了江蓁的手,面上调笑,颇为色眯眯道:“干脆你我共浴可好……”
江蓁抬起眼尾似嗔非嗔地瞥她一眼,她平日总是面无表情,如今因为化妆而拉长的眼尾翘起来,还真有种烟视媚行的意味,令拓跋泽内心不由一酥,差点真软了半截。
“公子真是的。”她这么说着,伸手去解他的中衣,而浴桶外面挂着的帘子也渐渐地垂了下来,遮住了帘内的满是春光。
大约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一柄剑刺开了帘门,直迎向两人面门。其实屋内两人压根没怎么动弹,甚至拓跋泽还穿上了外衣,如今这一柄剑忽然刺入,早有准备的拓跋泽直接一个侧身,手腕变换了方向,直接就捉住了那人的手腕,是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不过很快地,又有两个蒙面黑衣人跟在后面进来,剑尖直朝着两人而来。
拓跋泽一皱眉,直接用力捏断了那黑衣人的手腕,另一手拉过了江蓁的手,道:“走!”话音一落,他抓着江蓁的手腕,飞快地一背身,就从那窗口翻了出去。
翻出去后,江蓁才发现天字房本来就是在客栈二楼,如今这高度,她摔下去一定不死也残,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倒是拓跋泽面容不变,直接将江蓁抱起来,一个翻身,自己背对着地面。在将近落地的瞬间,他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在地上,而江蓁也毫发无伤。
第一次感觉到轻功令江蓁有些兴奋,都忘了顾虑拓跋泽将她抱起来的事情。而拓跋泽虽然在逃,却是没多么紧张,还能一心二用地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不巧的是,在拐入一小巷里时,他们两人被前后包抄了。
☆、第7章〇〇柒孤男寡女
这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让江蓁心下一紧,她毕竟从未学过武功,不过,她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再加上沉寂了一章的智能又开始吵吵嚷嚷起来,反而让江蓁无比淡定。
而比江蓁更淡定的就是拓跋泽,不过江蓁是因为心性极淡,而拓跋泽则是因为他本就有功夫傍身,根本不怕这些三脚猫。
他懒洋洋地扫过这前后涌入的黑衣人,唇角反而勾起笑容,看着怀里的江蓁,旖旎心思顿生,用桃花眼笑嘻嘻地瞟着她:“怕吗?”
江蓁淡定地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胸口,偏长的指甲戳在胸口上,还真有点酥疼酥疼的。江蓁嗓音清冷:“抱够了?放我下来。”
虽然并不介意这种半吊子的围殴,不过拓跋泽怎么还是有点不悦的,如今看见江蓁被他抱在怀里,哪还有以往见到的那种遥不可及的模样,当即心里莫名就愉悦起来。他翘起唇角,露出个邪肆的笑:“那可不行。你受伤的话,我可会心疼的。”
江蓁:“……”
拓跋泽成功把江蓁说的无语了一次之后,他满足地抬起腿,一脚踹翻了逼近的一个黑衣人。似乎是这个黑衣人的进攻吹响了打斗的号角,前后围殴的黑衣人齐齐涌了进来,力求将拓跋泽和江蓁逼仄到狭小的位置,好进行攻击。
拓跋泽身形极快地穿梭在黑衣人之间,黑衣人们毕竟长久地从事了刺杀这项工作,在发现拓跋泽是块难啃的骨头之后,几个黑衣人瞄准了拓跋泽怀里的江蓁下手,饶是拓跋泽武功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他顾及了一边,难免有人偷袭另一边。在发现怀里的江蓁差点被匕首划到时,他大惊之下,下意识地侧过身体给江蓁挡了一记。
背部被尖锐的匕首划伤,拓跋泽下意识地一皱眉,迅猛抬脚一脚踹开了偷袭者。江蓁定定地冷静地看着他,声音好似一声叹息:“你放我下来吧。”
拓跋泽却没有回答她,在突围了一条路之后,拓跋泽忍着背后的伤口,飞快地越上最近的房顶,几个翻身后他回头望了眼跟过来的黑衣人,一咬牙,朝着城外飞了过去。
黑衣人们也紧跟着飞了过去,不过城内本就人潮拥挤,再加上拓跋泽有意地穿过了许多建筑物,又在树丛里左转右绕,他撕下一部分外衣将伤口紧紧地绑住,这样即便抱着江蓁飞速狂奔,也没有留下太多的血迹暴露他们的身形,等到拓跋泽抱着江蓁进入森林深处,他才将她放了下来,找了棵树扶着坐了下来。
江蓁望着他苍白的面色和被染红的绑着伤口的布,心神倒也没有不稳,只是有些感慨。她还以为拓跋泽危险时刻应当会把她丢下,然后自顾自地离开的,到时候她就要么死了任务失败,要么能活下来就去找到拓跋泽相救,反而会更容易打动他的心扉——只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话,能活下来的概率太低,任务失败的可能性比较大。
江蓁这一番合情合理的冷静分析让智能默默给跪了:“天啦撸你居然是这么想的吗好可怕!简直就是用生命在完成任务!明明被杀那么痛!”
江蓁并没有理会智能的絮叨,而是静静地望着靠着树坐下的拓跋泽,虽然他面色苍白,喘气急促,微蹙着眉头颇有些痛苦的模样,却并没有半分忧愁,依旧懒洋洋地翘着唇。
这份重伤之下的(装)淡定倒是不错的。江蓁心里想着,双手放膝上蹲下来,专注地凝视着拓跋泽的眼睛,声音清淡地用叙述口吻道:“那匕首上涂了毒。”
智能在江蓁脑内都快吐槽吐疯了:“这时候你怎么还说话这么淡定!任务怎么破!你好歹也多表现出一点关心担忧的样子来啊!你这副样子要怎么攻略啊!他又不是抖M!”
江蓁依旧没理智能,只是耐心等待着拓跋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