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陆子澈轻飘飘的视线扫向时不时剐他两眼的郭小茶。
郭小茶闻言一惊,眼睛使劲儿眨了眨,强迫自己笑出一张可爱的脸:“哪有?是我眼睛抽筋了大哥没发现?”
“没发现眼睛抽筋,我发现你脑子有些抽筋!”陆子澈轻哼。
顾裳不满了,怒道:“陆子澈,不要欺负我朋友!”
“你朋友?”陆子澈眉一挑,看向顾裳的目光温度降了几分,“他是你朋友,那我呢?你敌人?”
“这个……”顾裳被问住了,她与陆子澈是什么关系?朋友或敌人都不太确切,难道是“春梦”对象?这个答案太惊悚了。
郭小茶见顾裳脸突然白了,瞬间又红了,莫名其妙地问:“你想到什么了吓成这样?不会是将我大哥当成杀人魔了吧?”
顾裳用力揉了揉脸,下巴微抬一脸傲气:“我会怕杀人魔?你问问他在我手上着了几回道?”
陆子澈嘴角扬出一道微小的弧度,两眼半眯,露出几颗漂亮的白牙:“你是忘了自己前几日小命差点儿交代了的事吧?”
这人怎么总阴森森地说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顾裳搓搓瞬间有些发冷的胳膊嘴硬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也救过你一命,扯平了,别想着笑话我,你又不是没着过他们的道。”
“我也着过他们的道!他们太坏了,一天不害人就会死似的!”郭小茶嚷嚷起来,他被玉面狐打过一次嘴巴,然后又被她打得重伤卧床,为此回家后爹娘没少训他,将顾家堡全家都骂了,不过他并不后悔去顾家堡,因为得来的那匹宝马着实令他家中兄弟姐妹还有外面那些狐朋狗友嫉妒了把。
三个人都着过玉面狐他们的道,仔细想想还真挺同病相怜的。
因着总有个“碍眼的”在,郭小茶也没能实现他说悄悄话的愿望,晚上留在陆府用过饭后就回家了,回去时还神神秘秘地冲顾裳挤眼睛悄悄说在她回家前他天天过来找她。
顾裳闻言扑哧一声笑了,郭小茶这招狠,就不信陆子澈每天都这么闲地盯他们,她得意地扫了沉着脸的陆子澈一眼,心情大好地回房了。
陆子澈板着脸,心情不好地看了眼正门的方向,哼了声也回房了。
次日起,陆子澈开始在陆府办公了,前院有个他专属的书房,外面的管事有事禀报的都来府上找他。
刚用过早饭没多久,郭小茶匆匆赶了来,这次他脸上没有多少欣喜,而是有些焦急地找顾丰年。
“不好了,我大哥请了媒婆来向顾姑娘提亲了!”郭小茶不是女人,不然用“花容失色”这个成语形容他此时的模样再恰当不过了。
“什么?!”顾丰年闻言立刻站起来,气得脸色铁青,“那杂碎简直欺人太甚,我顾家堡的姑娘是给人作妾的吗?!”
如今郭小茶对于“杂碎”这个词已经免疫了,不在乎人家怎么骂他哥了,愁容满面地道:“我也是早上刚知道的,这不就赶紧过来了吗?那媒婆估计很快就到了,听我大哥的意思是想以良妾的身份将顾姑娘娶过去,大嫂正在府上闹呢。”
顾丰年冷笑连连,当初在郭大郎面前有意无意地暗示过顾裳即便名声再差也不会给人当妾,以为对方有羞耻心不会纠缠,谁想居然贼心不死,看来他是将当初拉裤兜子的丑事给忘了吧!
“岂有此理,不行,我得找陆兄去。”顾丰年顾不得理会郭小茶就去主院找陆老爷了。
郭小茶被无视也没生气,给一个婆子塞了串铜钱让她帮忙给顾裳递个话。
婆子拿了赏钱当然就去办事了,不一会儿功夫顾裳便过来了。
“你大哥找媒婆要求娶我?”顾裳听说这个信后比顾丰年反应一点不小,脸气得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郭大郎干仗,吓得绿豆赶忙帮她把袖子撸回去将光洁白净的胳膊遮住。
“我大哥是鬼迷了心窍,大嫂为这事一整个早上都在房里摔杯子骂丫环,家无宁日了啊。”郭小茶叹气,可怜的他因为与顾裳走得近被迁怒了,大嫂骂他不干好事就会给他们上房填乱,连爹娘也骂他不让人省心,非逼他与顾裳断了来往,他就不听。
顾裳生了会儿气,最后道:“我就在这等着,一会儿媒婆来了我去看看她怎么开这个口!”
半刻钟功夫,就听人说媒婆登门了,顾裳得了信立刻去了前院。
来的是四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粉抹得厚比城墙的普通媒婆,官媒是不会趟郭大郎这个混水的,人家牵的姻缘都是正妻这等角色,何况当官媒,这京中的各路消息是很灵通的,都知道郭侍郎因为当初张贴皇榜要捉拿顾裳,结果最终查明错在他,不但罚了半年的俸禄,连想争取入阁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来郭侍郎有多恨顾裳。
再说郭大郎的正妻又是个厉害角色,谁吃饱了撑的去招惹?
敢接郭大郎这个烫手山芋活的就只这位姓杜的很久没赚到钱的三流媒婆了,此时她正手捧着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哎哟,听说陆夫人马上就要随陆老爷回乡享清福了,我这先恭喜你了。”
陆夫人神色淡淡地笑了笑,没怎么理会杜媒婆,原本是想直接拒之门外的,后来又想媒婆这物种是很讨人厌的存在,恶心起人来当真是防不胜防,不想在回乡前还因一个媒婆影响了名声,于是便让人将人带了进来。
媒婆与陆夫人正瞎扯着话时,顾裳过去了,向陆夫人见过礼后就站在她身后一边为其捏肩一边盯着媒婆的脸看。
“哟,这位姑娘长这么美,是府上哪位亲眷?”媒婆看到顾裳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之前看过郭大郎给她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已经很美了,谁想真人看着更胜几分,怪不得那郭大郎不顾家只反对也执意要纳其为妾,这等姿色确实有令男人疯狂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