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居然真是那可恶歹人,今日你自投罗网那就别怪……”
“郭大人啊,将民女收押那都是小事,今日我们来找您是为了玉面狐的事,民女才是顾家堡的大小姐,她是伪装我的身份做坏事,虽不知她因何陷害我顾家堡,但她是假的这点毋庸置疑。”顾裳打断郭侍郎的话说起正事。
刚见到顾裳的时候还觉得这女人太美了,得知是放倒他的歹人后瞬间觉得她是蛇蝎女人,而此时听完这番话又觉得她莫名其妙,郭侍郎冷笑:“既然你会易容,那谁知道你此时的面貌是否也是假的?有犯案前科的人说的话可信吗?”
“可信的,民女以人格发誓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就让我……”
“你有人格吗?”郭小茶打断顾裳的话,仿佛听到天大笑话般哈哈笑起来。
陆子澈深以为然地看着顾裳,若非郭大人在此,郭小茶的话就会从他口中说出来了。
顾裳不悦地瞪过去:“我没有人格,所以说的要送你马的话就当是个笑话吧!”
“别啊。”郭小茶一听急了,忙点头哈腰地道,“姑奶奶啊,你有人格,你最有人格了,本少爷从小到大见过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你有人格,好了吧?”
郭侍郎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怒吼一声:“你这臭小子是说你老子没有人格吗?!”
“呃……”
陆子澈见状怕场面失控耽搁要事,忙开口道:“郭大人息怒,还是谈正事要紧。”
“哼!”郭侍郎恨恨地剐了次子一眼,气不过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郭小茶挨了一脚敢怒不敢言,扁着嘴唇可怜巴拉地望着顾裳,眼神满是控诉,就差直接说本少爷为了讨好你挨了一脚踹,若你不送马就太无耻了。
郭侍郎不再理会儿子,皱眉望向陆子澈:“若本官没记错,你是生意人,来刑部有何贵干?”
陆子澈闻言忙道:“在下是这位……顾姑娘的朋友,不忍见她为了家中的事操劳奔波,便想尽些绵薄之力帮忙,她一个女儿家来刑部这等威严庄重的地方难免会有些畏惧不安,作为她的朋友兼兄长,在下不放心便一同过来了,郭大人请见谅。”
话音一落,顾裳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很不可思议地望向陆子澈,瞎话说到这地步也怪不容易的,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说出关心她才过来的话?她都替他脸红。
郭小茶抚了抚发冷的胳膊,啧啧地看着陆子澈道:“我怎么记得好几次都撞见你对这位顾姑娘喊打喊杀的?兄长?朋友?完全看不出来呀。”
陆子澈无视了喳喳呼呼的郭小茶,为了令郭侍郎相信他说的话,向顾裳投去抹很是温和宽厚的宠溺之笑。
郭侍郎面带狐疑地来回扫了几眼顾裳与陆子澈,最后冷着脸厌恶地看着顾裳道:“若你真是顾家堡长女,那这事可不是一般的案子,加上你胆敢袭官还逃跑,罪加一等,本官立刻上报朝廷,没得结果之前你就留在刑部等候发落吧!”
这个留在刑部等候发落是何含义顾裳再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将她押起来了,这哪行,放倒人又不是故意的,何况她好好地睡个觉是这姓郭的非要带着人打到她屋子里来,自保还自保出问题来了,这什么世道!
顾裳不满,反抗道:“郭大人,民女敬您是明事理的才寻了令郎帮忙找您说有关玉面狐的事,就算我迷晕过您是过,那这次我揭发玉面狐假冒顾家人免去朝廷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就是功,这功过相抵就可以这么算了吧?何况当时我可是好好地在房里睡觉,是你们莫名其妙喊打喊杀地去了我房中兵刃相向,眼看就要打到我床头来了,难道要等脑袋让你们‘不小心’砍了才是应该吗?”
顾裳自幼没与官府的人接触过,又是被父母宠到大,不识世间人心险恶,此时听到郭侍郎要将她关起来,可能还要被严刑烤打,这哪还受得住,何况又自认根本没做错,这一反驳起来可谓是理直气壮,一点都没因对方是朝廷重臣就畏首畏尾。
“你、你在跟谁说话?!”郭侍郎在京中与那些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不能比,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又因自幼练过几年功夫,身手还可以,当了刑部侍郎还真没人这么给他没脸过。
郭小茶都傻了,在他心目中,他爹那就是天,是了不得的存在,他最怕的就是他爹,结果此时居然有人一点都不惧怕他爹的冷脸敢这么说话,不悦之余更多的是佩服,因为打死他都不敢以这态度跟他老子说话。
“郭大人你要讲理,我与绿豆两个女人出门在外哪里能不有所防范?住在客栈那等鱼龙混杂之地出了事怎么办?尤其隔壁还住着极其恶劣的不像样男人,民女是将迷药下在了门窗及挨着门窗的地上,若无人闯进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郭大人与黑衣男打进门来是自愿的吧?不是民女强拉你们进屋的吧?若因为你们杀进民女房里中了招就想押我们进大狱,那到哪里民女都不服!深究来讲,是郭大人你和那黑衣男夜闯女子房间有错在先,而我们主仆只是自保,没有错!”
顾裳比较认死理,她就是没觉得自己有错,之前躲也是因为不想惹麻烦,如今躲不掉了那就干脆挑明了说出来。
平民百姓怎么了?不能惯着这些当官的,她自小到大没少听说过当官的欺压百姓,越惯越会让他们为富不仁嚣张不讲理。
顾裳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郭侍郎大怒,端起一个杯子就摔在了顾裳脚下,指着她就骂:“哪里来的疯女人,来人啊,给本官……”
糟糕,陆子澈顾不得顾裳骂他是“极其恶劣的不像样男人”,见郭侍郎要动真格的忙开口道:“郭大人息怒,顾姑娘她脑子向来不好使,说话不经大脑,像在下就时常被她气得恨不得宰了她,郭大人别与她这不懂事孩子一般见识,玉面狐的事要紧。”
毕竟是当了多年官的人,一发起怒来还真挺渗人的,顾裳小心肝颤了颤,但想到自己一没错,二还真没人能将她怎么样,于是也不怕了,跟着陆子澈话后用力点头:“就是玉面狐的事要紧,那个什么袭官的是谣传,民女道过歉了,而且还承诺送令郎一匹好马呢,郭大人就放过民女吧?”
郭小茶一听马的事忙从惊吓中回神,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爹跟前讨好地道:“爹啊,顾……妹妹都解释过了,是误会,误会啊,而且儿子还能得匹好马呢,爹当时也只是浑身无力躺了一天一宿,当是休息了,再说若非顾妹妹的药,那歹人那般勇猛,等到人来救时那歹人说不定就将爹砍伤了。”
“混帐!”郭侍郎一巴掌拍在郭小茶脑袋上,又踹了他腰一脚,“你向着谁说话呢?一匹马就将你爹卖了,瞧你那点出息!”
郭小茶挨打挨骂都习惯了,一手揉脑袋一手揉腰远离他暴怒的爹,偷偷向顾裳挤眉弄眼几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那马怎么着也不能忘了给。
“大人。”门外有人听到郭侍郎叫人立刻赶来门前听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