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姓朱,又擅于使毒,所以在江湖上才得了个毒蜘蛛的名号,顾裳出门在外因变了妆,便也没打算再用顾裳这个原名,将她娘的姓氏先拿来用。
“本少爷没兴趣知道你姓什么,还有,我的船不载闲杂人等,少费力气了。”陆子澈说完起身离开,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
顾裳瞪眼看着一身白衣的陆子澈步履潇洒地上楼,在心底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想她娇滴滴的一个美姑娘,好语相求多少遍了,都说了会给报酬,他也不动下恻隐之心帮她一把,还总摆冷脸给她看,这是什么男人啊?莫非姓陆的男人都是这样一个赛一个的欠抽?
“小姐,我们也回房吧。”绿豆怜悯地望着屡次被美男鄙视加无视的小姐,她是要鄙夷一下小姐脸皮厚上赶着找嫌弃呢,还是要夸她一下越挫越勇精神可嘉?
“回去。”顾裳哼了两声气呼呼地起身回房,途中接收到数十道鄙夷轻视的目光都被她无视了。
回房后越想越可气,顾裳自小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就没受过什么气,结果这才几日啊?就在姓陆的两个男人身上接连吃大亏受大委屈,一时间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决定了,晚上不去隔壁遭冷眼了,后半夜我们要睡得轻些,他们清早一开门走咱们立刻跟上。”顾裳沉着脸忿忿地说道。
绿豆兴致缺缺地道:“小姐,晚饭时那陆少爷不是说他的船不载‘闲杂人等’了吗?我们跟上去不是找没脸。”
“就跟上去,那姓陆的能将我们怎么样?本想好言好语相求,结果他总不懂怜香惜玉,害本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指点点,就凭这点我明日也要跟他耗上了!”顾裳拍了下桌子发脾气。
“这样不好吧?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绿豆皱起眉头来。
“就这么定了,他同意便罢,不同意就将他迷倒再说。”顾裳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被绿豆不苟同的表情气着了,柳眉倒竖,“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没批评你在主子被人欺负时不站出来护主呢,你到居然给本小姐摆起脸色来了,别告诉我你突然间觉得那个黑脸大熊顺眼了!”
“才不会!”绿豆仿佛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急急辩驳道,“奴婢才不会看那傻大个顺眼,奴婢想通了,小姐想下什么药就下什么药,只要将那个傻大个一并解决了奴婢举双手双脚赞成!”
顾裳闻言眉宇间终于带了笑,点头夸赞:“孺子可教也。”
绿豆想想也是,那姓陆的虽然模样俊得不像话,但是人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对自家小姐不是横眉竖眼就是言语相向,这样的人稍加教训下并不过分。
两人商量好了,早早上了床休息。
雨前半夜便停了,天也跟着转晴,第二日完全可以赶路。
天将将亮,隔壁便有动静了,顾裳主仆二人着急忙慌地洗漱好拿起行李便出了房门。
“好巧啊,陆大哥这是要走了吗?”顾裳出来后心情大好地打招呼。
陆子澈看到她们时眉头皱了皱,不悦地扫过两人手中的行李后快速下楼,没有跟陆裳说话的意思。
退了房,顾裳紧随陆子澈身后去马房。
在马房门口,陆子澈突然停住脚步。
“少爷?”黑脸随从疑惑地唤了声。
陆子澈抬手指了指马房,嘴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看起来很不高兴。
陆裳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马房内,看清里面的情形后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收拾得干净整洁的马房内,一匹黑亮高大的骏马此时正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身边蹭来蹭去,眼神贱贱的,像看不懂对方眼色似的,人家越躲它越是上去蹭,讨好的意味甚浓。
白马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不停地躲黑马,见到顾裳过来立刻来了精神,抖了抖身上的马毛欢快地嘶叫一声。
“小白你被那匹黑黑的贱马纠缠烦了吧?我来救你。”顾裳解开马绳将爱马牵出来,揉着它的马脑袋一个劲儿笑,她的马是匹母马,很精神很好看,品种还好,怪不得那黑马对它一见钟情。
黑马见到脸色不好看的陆子澈,没敢再纠缠心上马,老老实实地任黑脸随从将它牵出马房。
客栈马房很大,有一小间是专门用来放好马的,顾裳与陆子澈的马一看便知是千金难求的宝马,于是被特地放置在这小间马房内。
“哟,原来这是你的马啊?好好管管它吧,看它将我的小白烦成什么样了,我家小白可不是随便的母马,它眼光高得很,一般的公马可入不了它的眼。”顾裳搂着白马的脖子嘲笑陆子澈,他再高傲又如何?他的马见到她的马还不是立刻就走不动道了?
陆子澈冷淡地扫了幸灾乐祸的顾裳一眼,然后纵身一跃,以着极其漂亮利落的姿势上了马。
因出来得早,周围没什么人,否则就他这一下上马的动作就能令一干女人惊艳得尖叫。
顾裳见状顾不得再奚落他,催促绿豆赶紧上马,自己也跃上马背,眼睛紧紧盯着陆子澈,唯恐他跑了。
不想再见到顾裳这个女人,陆子澈两腿夹住马腹驾马立刻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