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巫玉堂言说,娇娇就激动的说:“就算你做得到,我不行,我那时只是想让南珍姐离开这里,我以为没有了她,就不会有人分走你的爱,所以我告诉她去往铁牢的路,让人放走她,在她下药时多加了一点,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对她死心!”
这一番话,让巫玉堂感受到了另外一番与他很不同的爱。
他的爱,深沉内敛,如不动的结冰湖面,娇娇的爱,如烈火,炙热肆意。
***
“就算她嫁人了,”巫玉堂说,“我也会守着她。”
娇娇难以置信。
巫玉堂却没在多耽搁,说完了该说的,他离开了娇娇的房间。
站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哭泣,他只是在想娇娇的话。
如果不能阻止,那么他也能够接受南珍嫁给别人,没有什么比她活着对巫玉堂而言还更重要。
这里有南珍,他不走,这里有家族责任,他不能推卸。
不管今日之事怎样,终有一天,他会带着她离开这里。
在众人注意不到的时候,巫玉堂又回到了礼堂,站在之前的位置上,
吉时到,巫拜黑被扶了出来,他今日的话格外的少,显然也是被施了针。他一双浑浊的眼找寻巫玉堂的存在,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隐蔽地交流片刻,很快又分开。
南珍穿着大红喜服先跨进了礼堂,众人看起来早已知道这样的安排,面上很从容,只有楚家来送嫁的人神情之间带着一丝鄙夷。
喜婆又从后院迎来了穿着同样红袍的娇娇。
宋权站在中间,一边是南珍,一边是娇娇。一边是曾经的青梅竹马,一边是整个楚家的助力,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般开心,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巫玉堂看着堂中央的三人,虽然两个新娘都带着盖头,虽然两人的身形差不离,但他还是分得出,左边那个是他的南珍。
不需要用眼,用心就可以。
喜婆唱着喜词,拜天地拜高堂,忽然右边的那个晃了晃,站不稳地跌在了地上。
一旁观礼的楚家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跌倒的是不是自家小姐。
洞房前不能掀盖头,宋权矮身去扶新娘,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之间新娘自己掀了盖头,露出娇娇那张鲜妍的脸。
她的口角有血,一点一点的淌出来,她看着旁边的南珍,呢喃:“南珍姐。”
***
南珍也扯了红盖头扔在一旁,扑到娇娇身边,惊恐地看着娇娇满口的血。
娇娇朝她笑了笑,伸出指甲安慰道:“放心吧,我吃了很多,不会太疼……很快,我就要死了。”
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死都不要……
南珍定眼细看,看见娇娇的小指缝中有淡红粉末,与她指甲的颜色融在一起,没有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现。
娇娇看着为她焦急伤心的南珍,心中真心感谢,谢谢你让我尝过这世间那样美妙的味道。
众人一拥而上,宋权大喊:“巫玉堂,巫玉堂你过来救人!”
巫家最好的制药师,当然是起到这样的作用。
天玄过来解了针,巫玉堂看起来好像回复了行动自由,蹲下为娇娇号脉——中毒至深,大势已去。
娇娇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告诉南珍:“南珍姐,对不起,我做不到公平竞争,因为不用争,玉堂哥哥就是你的,我从小学的就是勾心斗角,以前我不屑去用,可却都不知不觉地全用在了你的身上……你别怪我,我也是心不由己。我虽然从小锦衣玉食,但没有过过一天自己想过的生活……我……我真的很羡慕你……”
“别说了……”南珍握着娇娇的手,一个劲地摇头。
娇娇看向巫玉堂,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目光如他们初见时那样清澈,在坦白了所有事情之后,她轻松得如从前的那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