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珍看着那杯掺了香灰的水,转向那碗面条。
她一口口吃面,连香玉就坐在旁边看着,跟她说对家有多不懂事,连个子都不喂,她当然输的厉害。
南珍停下筷子:“妈,你别再去了,家里的情况……”
“好了好了。”连香玉不想听,转身回了房间。
家里只有一张床,两人睡一起,但连香玉常常通宵麻将,很少回家。南珍吃完了进来和衣躺下,却见连香玉坐起来,看着她说:“其实不只两千。”
“到底多少钱?”
“一万。”
“噗!”南珍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泛黄的被套上。
连香玉怔了怔,那抹红刺了她的眼,她疯魔似的开始尖叫:“要死人啦,要死人啦!”
“妈,妈……”南珍想让她平静下来。
连香玉挥开南珍的手,好像那是多么恶心的东西,披头散发从家里跑了出去。
她在门口撞上一个人,抓住那人的隔壁一个劲的说:“死人啦,死人啦,你快来看呀!”
那个人,是姜维。
他下班后听妻子说起南珍过来的事,放心不下就来看看,结果正好撞见这一幕。
卧室里,南珍面色白如纸,唇畔淌着血,朝他无力地笑了一下。
“我送你去医院。”姜维慌张地说。
***
人来人往的住院部走廊里,站着被南珍赶出病房的姜维。
她的病确诊了,传染型肺结核。
姜维拍着门喊她:“南珍,南珍?没事的,我都是大人了,抵抗力很好的,你让我进去,你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南珍!南珍你开门!”
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人,南珍给他打电话:“姜维你一定要带小鱼儿去检查一下,我,我今天早晨去过你们家。”
姜维安慰她:“哦,没事的南珍,哪里就有那么巧?你赶快治好病,小鱼儿上次还说想跟你一起捏面团。”
南珍说:“走吧,快走,你走了我才安心。”
她真是后悔死了,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就跑到他家去?要是害了孩子该怎么办?
姜维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见护士进去给南珍扎针了才离开。
南珍一看姜维走了,忙制止护士,说她不用药。
护士不满地说:“我手上这瓶都开过了!你不扎也要算钱的。”
南珍看着那瓶药水:“那就这瓶算上,其他请帮我退掉。”
护士看了看病历:“南珍是你吧?”
南珍点点头。
“你搞清楚自己是什么病了吗?你这一型特别危险,不治会没命的!你开什么玩笑!”
南珍低着头:“我不治了。”
说来说去就这一句话。
护士端着瓶子:“那我去叫医生来,你自己跟医生说!这个责任我付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