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踏麻的玉蝶舞面容姣好,年纪却已不轻,冷笑道“你和白瞎子不怕我的紫罗烟,那胡铁牛和秦寡妇,还有这些船家可不一定了。”
牛头不屑道“笑话,你们这些江湖术士欺神骗鬼还可以,想惹玄阴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枯瘦的大手向虚空一抓,腥臭怪风狂卷,江上的彭连海惨叫一声已被摄向天空,牛头怪笑,单臂一抡,把他和鬼丐蓝杆子摔在一起。
“老魔头,你竟练成了森罗摘星手!”玉蝶舞大惊,同时衣袖抖出无数墨绿小球。
但还没等这些小球展现作用,李秋阳双掌抱圆,隐成擎天丹炉,将它们全部裹在两掌中央,冲力已卸时顺势收进衣袖,数次生死大战后,他的武功愈挥洒自如兼又深不可测。
白瞎子白瞎子走到牛头身边,说道“你们的主人是谁?不说就把你们腿脚砍断丢到江里去。”
彭连海挣扎起身对着李秋阳道“你莫非就是冠军会上一举夺魁的李秋阳?怎的与玄阴宗为伍?”
李秋阳点头承认,但无心答他的问话,因为他确实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正是邪,随即想到正邪难分,任凭你们给我划分阵营就是,我自会遵从良心,绝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玉蝶舞后退几步道“难怪有那么俊的身手,你若不在的话,我们已经得手了。”
夏文鸳得意道“笑话,当我爷爷吃素的?哪怕没有李秋阳在……”
话说一半,白瞎子暴起!
紫黑手臂虬结骇人,一拳结结实实轰在牛头胸口,只听喀嚓一声骨裂声响,不仅前胸有塌陷迹象,甚至后心衣衫都已碎裂,可见受伤之重!
牛头呕出鲜血,疑惑难解之意远胜惊慌,他再运森罗摘星手,宏大的无形巨掌直接提起白瞎子,涩声道“我跟你相识四十年,却没看出来连你都吃里扒外。”
这两招迅雷不及掩耳,以李秋阳的修为都没反应过来,夏文鸳和龙溟悲愤一叫,直接冲了过去。
他俩忘了还有鬼丐蓝杆子在虎视眈眈呢。
夺魄摄魂并非无敌,只能作用在修为不是太高的人身上,蓝杆子利用此术神不知鬼不觉混上船当然轻而易举,控制胡铁牛和秦寡妇已经相当勉强,必须消耗自身精元,对于牛头和李秋阳则完全是隔靴搔痒,哪怕在他们身后的夏文鸳和龙溟都受不到影响。
如今二人刚刚越出李秋阳身后,蓝杆子双目似乎比江水还深,立刻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施法摄住龙溟,将夏文鸳一把推开,跑到彭连海身旁去了。
往常李秋阳都是以武功解决问题,今日次得见真正的江湖诡诈,波谲云诡,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他只得连忙拉住夏文鸳退到船角,以防再有远比武功更可怕的变化生。
“爷爷!”夏文鸳见爷爷受伤极重,心神激荡,已然哭出了声。
牛头头也不回,一边流血一边笑道“你一定有理由的是不是?”
白瞎子惨白的眸子里毫无感情,低声道“何必问,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李秋阳皱眉道“到底哪个主人,为了他连同门好友都能出卖。”
“我先走。”彭连海自负水性极佳,抱着神智已失的龙溟跳到玉蝶舞乘来的小舟上,立刻就要摇桨。
“你走不了!”李秋阳心知今天若丢了龙溟,唐擎苍和唐玲珑必然雷霆大怒,哪怕不迁怒杀了他,也甭想求到不灭圣心诀了。
手握欺霜刀柄,打算试一试欺霜神刀的盖世神锋,凌空一刀斩了彭连海。
玉蝶舞云袖一抖,再次抖出许多圆球。
“那是西域的霹雳雷火弹,不可硬接!”牛头目光锐利,魔手兜住几枚甩入大江,砰地巨响,炸起数根足有三四尺高的水柱。
“他们跑走了你们怎么办?”李秋阳见彭连海踏浪之术精湛,眨眼间已经划出老远,再出刀已经力有未逮。
只听蓝杆子道“唐龙溟落在我们手上,你们自然……”
诸人再不知道“自然”如何,因为他的眉心已多了一根烟杆,浓稠的鲜血顺着铜咀点点滴落。
玉蝶舞面色终于有些惊慌,一扯腰带,背后竟多了一对儿薄如蝉翼、钢丝为骨的透明翅膀。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数不尽的机关暗器。
李秋阳怒于自己空负武功,居然连三受制拿不回上风,瞄准翅膀,一掌劈出了十成功力,鸿蒙剑气悍然勃。
但打中的却是白瞎子心口。
玉蝶舞已经彻底抖开薄翅,又扔出两枚霹雳雷火弹,借爆炸的反震之力和江上风势飘向江面。
“爷爷你伤的重不重?”夏文鸳冲过来搀住了牛头。
牛头摆摆手示意孙女不妨事,顺了顺气才对白瞎子道“当年妙音门联合神拳门攻打玄阴宗,白瞎子你身为宗门御风堂的堂主,为了抵御抵御正道武者的袭击,不惜赔上了一双招子,我不信你是内奸,更不可能背叛宗门,说到底是谁能让你这种人为他卖命?”
“我现在死都死了……就谁都不欠……何必没出息……”白瞎子已经气若游丝。
“哎……”牛头长叹,忽然一掌击碎了白瞎子的天灵盖。
李秋阳大惊“您……您和他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不体谅他的苦衷?”
“你以为他是想救玉蝶舞才挡你的掌击么,就算能侥幸挺到云梦岛,森罗魔尊若得知他参与绑票了龙溟,只会让他生不如死,不如现在一了百了。”
李秋阳点头,心道魔门妖邪行事真是果断狠辣,哪怕他们并非至交好友,相识四十年也非同小可了,竟说杀就杀。
夏文鸳忙道“龙溟怎么办?我们去漕帮讨人?”
李秋阳道“幕后主使肯定不是他们漕帮帮主,彭连海多半和白瞎子差不多的状况,夏爷爷你对那个主人有头绪吗?”
“至少可以肯定龙溟不会有性命危险,我们走吧。”牛头摇头调息了一下真元。
李秋阳心说你若出手慢点,说不好能套问一些东西,但多半是交情匪浅不忍逼问吧。
夏文鸳道“再走两天就能到江口镇,那里是通往云梦泽的必经之路,如果真想通过龙溟要挟森罗魔尊或圣女,他们必走那里,我们不如守株待兔搏一搏吧。”
“好主意,如果他们没撒谎,她们那个主人还要一整天才能和他们汇合,我们还有些时间优势。”
“我去底舱疗伤,你俩救醒他们立刻开船。”牛头丢了少主似乎也觉得面目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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