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箬看曹巍所处的环境,所接受到的观念,大约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对魏涟和女人们胡作非为而接受度那么大。
柳箬伸手将她落下的头发又挽上去,说:“我知道。不过,你这么说你未来的婆婆,真的好吗。”
曹巍却不以为意地道:“这没什么不好啊。表姨她才刚五十出头,有些女人六十多岁还能生孩子呢,就让她禁欲没有性生活,不是太残忍了吗。她三十多岁就守寡,一直没有再婚,怎么可能没有男伴嘛。连魏涟哥都很理解的啊。”
柳箬心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柳箬问道:“她为什么没有再婚呢。”
曹巍说道:“她的丈夫起初并没有被判定为死亡,她有丈夫,怎么好再婚。之后她的丈夫被判定为死亡了,她大约又不想再婚了吧。她现在这样,手里比较有钱,她有不少好门面的铺子,我们家的这个SPA中心,她也有参股,大约在其他地方也有投资,现在的年轻男人也贪财得很,根本不介意她年纪比他们大,愿意围着她转,她何必还要再婚呢。再婚了,反而被套住了嘛。”
柳箬“哦”了一声,说:“这么传奇的人,的确应该见一见。”
曹巍说:“一会儿就能见到了。不过,她虽然面上好交往,但我妈妈说她其实手段挺厉害的,总之,在她面前,装乖巧,顺着她,总不会错的。我妈总说我不会处事,要是我不会处事,表姨真会喜欢我?”
蒸气浴之后,两人就半躺在浴缸里让女按摩师给她们做按摩和洗澡,之后又躺在按摩床上,柳箬在轻柔的音乐声里几乎睡熟过去,还是被曹巍的声音给吵醒了。
一个裹着白色真丝浴袍的中年女人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一边喝果汁,一边同曹巍说话:“晚上没有安排,正好去你家里打牌嘛。”
曹巍说:“阿姨会做你喜欢吃的佛跳墙,昨天就已经炖上了呢。”
中年女人道:“佛跳墙好吃,就是现在不敢吃太多,怕发福啊。”
曹巍说道:“表姨你这么注意,哪里会发福,你的身材不比十几岁的妹妹差呢。在大街上,谁不说你只有二十几岁。”
柳箬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女人,这个中年妇人长相不错,瓜子脸,只是刚做完SPA,脸上没有化妆,所以能够看出她眼袋松弛,眼尾下垂,而且有明显的法令纹,唇角也有些下垂,颈子上的肌肉也很松弛,虽然看起来的确不像五十多岁的女人,但说她只有二十几岁,也实在太唯心了。
这是个在生活上很放纵的女人,而且眼神和面相给人绝不好相与的感觉,隐隐带着凶悍。
柳箬又想,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愿意高士程的钱被其他人分走的。
她从同高士程的相处里可以看出,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他的儿子魏涟是真的非常看重喜爱,甚至溺爱到了任由魏涟随意放纵生活的程度。
他换了身份之后明明可以再要孩子,但是他却没有再要,其中也许有这个中年女人钱女士的作用在,她可能不会愿意高士程再有其他孩子,因为那样的话,魏涟就不能作为他的继承人。
在当年的魏瞻平换了身份成了现在的高士程之后,他一定依然有受前老婆钱女士的威胁,或者说是两人之间依然有某种协定,这种协定将最后的受益者定为了魏涟。
正是他父母对他的这种溺爱和放纵,才让他的私生活那么混乱。
柳箬这般想着,钱女士已经发现柳箬醒了,就对她笑了笑,说:“你是小柳吧。”
柳箬让按摩师不必再为自己按摩,她接过浴衣裹上,坐在按摩床上说道:“嗯。钱姐,你好。”
钱女士笑道:“叫我阿姨就行了。我已经是你妈妈那一辈的人了。”
柳箬笑说:“实在无法叫出口,你看着太年轻了。”
钱女士笑得非常开怀,扯了一些其他后,她的话题也正如曹妈妈之前一样转到了楚未身上来,说:“魏涟和楚未是好哥们呢,魏涟经常说楚未好,比较照顾他。楚未也是个能人,既会做人也会做事,之前他介绍我投资南衡科技,我听了,让他的投资管理公司帮我管理资金,短短时间,赚了百分之二十五之多……”
她说着,眼睛都要笑得眯成一条线。
柳箬倒没想到她和楚未居然是有不少交道的,而楚未则从不和自己说魏涟家的事和高士程的事。
钱女士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滔滔不绝,全是股票经,又赞扬楚未,柳箬便回赞魏涟,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赞扬,几乎让柳箬自己都反胃。
曹巍是个很爱神侃的人,大约是她在钱女士面前把柳箬好好赞扬了一遍,又说了她在楚未心里的地位,这让钱女士之后对柳箬非常亲切和热情,从SPA中心去曹家,她便也不坐自己的车了,就乘柳箬的车,以和柳箬交谈。
柳箬在曹家吃了晚饭后,果真被拉上了牌局,除了曹巍的妈妈、钱女士外,还有曹妈妈叫的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是她们的牌友,也是贵妇人一类,老公是做建筑行业,事情繁忙,她因为儿子出国上了大学,没有孩子需要带了,则每天无所事事,不过是逛街美容打牌和紧盯老公的人和钱。
柳箬虽然说她的牌技差,但是真上牌桌了,倒是不差的。
她的算牌能力不比牌桌上的高手钱女士弱,从第一块牌到最后一块牌,她几乎都能记得住,所以她特意让钱女士点了她好几炮,打到十一点多,楚未的电话就来了,柳箬插上耳机,并不下牌桌,小声同他说:“我在打牌,你呢。”
楚未还是第一次知道柳箬居然会打牌,他听到麻将声,就笑着问,“你在家里和阿姨他们玩牌吗。你牌技怎么样,想来怎么也会比扬扬好。”
柳箬声音又柔又娇:“不是在家里,在曹巍家里,今天同她一起逛街,在她家吃了晚饭,现在在打牌,一会儿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