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鉴定过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因为这些东西不仅是真品,还是明朝宣德年间的官窑制品,这在青花瓷收藏届,可是被捧为上等品的。
“明天刚好就有一场全国大型拍卖会,这次香城以及京城很多大老板都会来,你如果不急的话,可以在芙蓉市多留两天,如果能拍出去你就拿到钱了。”负责对古玩进行登记的工作人员见沈邵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又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专家说了,你这个成色不错,一定能拍个好价钱的。”
沈邵朝工作人员感激一笑,捧着牛奶做出舍不得喝的样子。他现在是个没钱没势的小孩子,就算故意让别人知道自己悲惨事迹也没什么可丢人的,做这种事的爸爸都不嫌丢人,难道他这个受害者还要觉得可耻吗?
果然沈邵这副模样更加引起现场工作人员的同情,加上沈邵的东西是真品,拍卖后他们能抽出一部分佣金,于是他们对沈邵的态度更加热情,甚至还安排他免费住本家公司名下的旅馆。
沈邵没有去住他们安排的旅馆,而是自己找了附近的酒店,虽然贵了些,但是好在比较安全。
第二天下午,他刚进古玩公司,就受到了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听他们说完,他才知道自己那些东西被京城一位大老板看中了,于是花了三十二万的价格拍了下来。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超出公司的预期,所以交易成功后,让负责接待沈邵的人高兴了一场,毕竟他们负责接待的顾客古玩拍出好价格,他们也是有分红的。
三十二万?
沈邵自己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拍出十多万就很不错了,没有想到竟然多了一倍的钱。
这是撞大运了?
☆、第一名
东西拍出这么高的价格,交易公司抽取佣金后,他真正到手的钱有三十万左右。拿到钱后,交易公司担心他一个孩子带着现今不安全,又特意让专人带着他去银行托熟人给他办了一张存折。于是他在芙蓉市又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买车票回了蓬县。
等车到了蓬县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他身上揣着几百块现金、户口本还有两个存折,也不敢在大街上乱走,直接就赶回了家。
刚回家不久,沈邵就见大伯与大伯母匆匆进了他家的门,见他好好的在家才松了一口气。大伯抽着五毛钱一包的劣质烟,语气有些沉重道,“小邵啊,你爸他不是个东西,你日后有什么委屈,只管跟大伯说。大伯没啥本事,但是总不会让你冷着饿着。你现在还小,不多读些书怎么成?”
沈邵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不声不响离开家两三天,大伯一家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哪,所以就以为他是去找那个爸爸了。想到这,他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去卖古董这事他又不能对别人说,只好低着头道:“对不起,大伯,我以后出门一定告诉你。”
刘淑莲见沈邵这个样子,便拉了大伯袖子一下,让他少说两句,然后走到沈邵面前道:“中午吃饭了吗,去大伯母家里,大伯母给你做碗面吃。”
因为急着赶回家,沈邵只吃了早饭,上了车后就没有吃东西,大伯母这么一问,他确实觉得有些饿了,便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走我们家去,”刘淑莲松了口气,看小邵这个样子,应该没有找到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录取考试的成绩快出来了吧,都快要开学了。”
“明天就出成绩,如果被录取,就能去报名了。”沈邵跟着大伯母出了门,锁好门后便跟在大伯母身后,听着她询问读书上的一些事情,他都老老实实答了。回头见大伯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他想起上辈子大伯也是这个样子,从不多话,但是在他读初中那两年还是很照顾他的。
大伯的房子离得他家很近,走了不到三分钟就到了。沈邵进门时,大伯家的两个孩子沈媛与沈红都在家,见到他来,两人没有理他,而是开着电视看《西游记》。
沈邵朝电视方向扫了一眼,是台半旧不新的黑白电视,屏幕上还闪着雪花点,影像不是特别清晰,不过姐妹两人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给你看,”沈红只比沈邵小几个月,见他也在看电视,便道:“这是我家的。”她听别人说了,沈邵爸妈不管他,以后会吃他们家的,喝他们家的,还会花她家的钱。
沈邵不会跟个不满十一岁的孩子计较,见她闹便把视线移开了。等大伯母做好面,他只管埋头吃面。
“妈,你为什么把蛋煎给他吃?!”沈红看到沈邵碗里居然有一个煎蛋,当下就叫了起来,“你把蛋留给他,不给我,你是不是想认他做儿子?!”
大伯母被二女儿这一声吼,弄得十分尴尬,当下便沉着脸道:“你闹什么呢?”
“你就是想要儿子,别人都说了,你和爸爸嫌弃我跟姐姐是女儿,想把沈邵认成自己儿子,你们重男轻女!”沈红被刘淑莲一吼,声音更大了,“你就是偏心!”
刘淑莲舍不得打女儿,可是又觉得她这话说得难听。这些日子因为沈邵现在没爹没妈的,她跟当家的才不忍心的多照顾几下,怎么外人就在自家丫头面前添油加醋,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这让年轻一辈以后怎么相处?
“大伯母,我已经吃完了,”沈邵放下筷子,站起身道,“我家里还有些事,先回去了。”
刘淑莲见沈邵连汤都没来得及喝,这么大一碗面,竟然就这么匆匆咽下,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好把他送到门口:“你妹妹不懂事,我一定会说她,你别放在心上,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憋着。”
沈邵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伯母。”说完,朝屋子里姐妹两人笑了笑,才离开大伯母的家。
沈红的话沈建军在隔壁屋里听得清清楚楚,等沈邵离开后,他才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还留着汤底的面碗,沉着脸看了几眼两个女儿,点燃一根烟抽闷声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