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非奴非婢,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崇善院中,到时一条滥用私刑杀伤人命的大帽子扣下来,她朱赢即便浑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楚。
虽则不至于让她以命偿命,但她身为王世子妃,名声如此不堪,绝对是为李延龄这个王世子脸上抹黑。
这样想来,当初仙客来一事与此事岂非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当时便不该因为一时意气盘下仙客来,不过此时再说这些也晚了。
穆小峰正在禁房前与侍卫讲话,见朱赢来了,齐齐行礼。
“人怎样了?”朱赢问。
穆小峰道:“额头磕破点皮,晕了片刻,此时已醒了。”
朱赢进门,见许琳琅已被五花大绑在一张高背椅上,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额上鲜血淋漓,一张清秀的小脸白如宣纸,蜿蜒着鲜艳的血痕,触目惊心。
“许琳琅,我不知是对方给你许了什么承诺还是你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一心求死。我只想说,你母亲双目失明,到哪儿都是个累赘,除了自己亲生儿女,怕是谁都不愿意带着这么个累赘一起生活。你确定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比你母亲先走一步吗?”朱赢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有些木然的脸问。
她母亲仿佛是她的一片逆鳞,又似唯一一根能刺痛她心的针,朱赢一提她便开始流眼泪,半张着小嘴流着口水直摇头。
朱赢问穆小峰:“怎么回事?撞傻了?”
穆小峰有些憨憨道:“属下怕她咬舌自尽,把她下巴卸了。”
朱赢:“……”
穆小峰上前使巧劲将许琳琅颌骨往上一托,一声让人牙酸的微响过后,许琳琅终于能开口了。
“横竖都是一死,早一些晚一些,又有什么区别。”她嘶哑着嗓音道,整个人就如一只芯子被掏空的布娃娃一般,毫无生气。
朱赢在她面前徘徊两步,转而问她:“若有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安安稳稳为你母亲养老送终,但前提是从今后不许再提报仇,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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