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此言何意?”
大公主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疑惑的看着姚玉瑾。
姚玉瑾轻声开口道:“若是那杨氏真的看到过咱们送去的东西,她不可能不在意,毕竟当初那件事情闹得有多大,便能瞧得出她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如今她这副态度,你觉得,会不会她想以退为进,等着看咱们将人带入宫中,好抢人?”
“抢人?”
大公主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姚玉瑾肯定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如今这宫里看似掌握在你我手中,但公主您也该知晓,咱们还真拿那杨氏没法子,皇上偏宠这个女人,离京的时候,给她的身边可是留了不少的人,其中不乏武艺高强之辈。若是将人带进宫里,这不就是在等着拿杨氏过来枪吗?”
“可是……”
大公主自然是觉得姚玉瑾的这个决定十分的有道理,可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想着这会儿杨蓁蓁嚣张的态度,大公主心中便是十分的不得劲。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以大业为重,待大业得逞,要如何处置这个女人,到时候自是随自己的心意来。
可是这会儿瞧着杨蓁蓁这般嚣张,大公主心中还是忍不住火气,愤恨不已。
“只是,姨母你不是说,若是能够让杨蓁蓁握在咱们手中,将来也是一个极大的筹码吗?”
大公主想想还是不甘心,忍不住轻声开口说道。
其实若是她自己知晓姚玉瑾安置那个小贱种的地方,早已经将那人带进宫来要挟杨蓁蓁,可是姚玉瑾却一直没有告诉过她,这让她有些无从着手。
“若是杨蓁蓁能够被咱们控制,自然是极好,但那女人如今谨慎的很,身边又有高手护卫,咱们如今实力有限,尚且不好正面冲突,不过即使她如今呆在宣和殿里,不要出宫,依然等同于握在咱们手中,待你哥哥的计划成功了,到时候要如何处置那个女人,还不是你我说了算,不必急在这一刻……”
姚玉瑾说完这话,想了想又道:“那女人如今想以退为进,你我千万别中了计策,她如今装模作样,可哪里放得下那个小贱种,如今那小贱种引不出她倒也罢了,只要那小贱种在咱们手上,万一她发现没了依靠,绝对不会自己一个人逃出宫中去独活。”
姚玉瑾的话,倒是让大公主心中的急躁微微平息了一些,不过恨了这么久,尤其是这段时日以来,大公主心中所想的,一直都是该如何去处置杨蓁蓁,又怎么可能这般轻易便平息了心中那份焦躁。
姚玉瑾只是稍稍瞧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
她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又是轻声开口道:“现在最紧要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大皇子的大业,如今咱们最紧要的也是将后宫把控好,免得到时候大皇子回京时会出乱子。”
“姨母你放心好了,如今这后宫中,还不是尽在我的手中。”
大公主说起这个,语气之中忍不住带了几分得意洋洋,面上更是带着一股自我膨胀的自信。
其实也是因为长久以来的隐忍与低调,突然之间能够在后宫中这般被高高架起,仿佛是做了这个后宫的主人,大公主心中自是控制不住的开始膨胀起来。
姚玉瑾看着大公主这般,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其实这事儿还真是她高估了自己这个侄女,她原本在进宫之时,并不了解宫中情况,也只能够从书信之中得知到如今宫中的情形,自然难免被大公主写出来的信给蒙蔽,以为后宫还真的全部被大公主给掌控了,只是杨蓁蓁处因着有萧恒留下的势力,所以无从着手。
但是等到进宫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姐姐留下的人脉以及大公主的手段有限,哪里是将后宫真的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了,那些个妃嫔宫中水深的紧,表面看着老老实实,可姚玉瑾还真不敢小看她们的力量。
不过,姚玉瑾倒是没有去计较这个,毕竟那些妃嫔对于大公主行事,并没有阻止,相反还有一些乐见其成的架势,这显然便已经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大公主把宫中其他的杨家女人,把控的真当是妥妥当当。如此顺利的将慈宁宫以及手中握有宫权的德贵妃控制住,这确实是比姚玉瑾原本所预计的要好上许多。
也多亏了杨太后真的是老糊涂了。
姚玉瑾想到这里,面上含笑看向了大公主,轻笑安抚道:“姨母自然是相信你的本事,如今正是关键时期,咱们在后边万万不能给你兄长掉链子,所以也别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后宫之中,旁事倒是可以先放放,但慈宁宫那边你一定要控制住。”
“嗯。”
大公主认真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不觉加深:“姨母只管放心,我身边大半人手全派去了慈宁宫中,德贵妃和杨嫔都被我的牢牢看着,再不济,五儿还在我的手中,德贵妃为了她的女儿也只能够乖乖听话,太后那老女人,先时脑子糊涂了,现在又在床上一病不起,若是敢生什么幺蛾子,我干脆提早送她一程。”
“留着吧,那老女人如今也不是没有什么用,让太医吊着她一口气,将来指不定有什么好用处。”姚玉瑾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左右也不过是那么几日了。”
且不管前方围场如何风云,但后宫之中如今的情形,多多少少还是让京中诸多世家隐隐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大公主自以为将后宫牢牢把控,但其实一些世家之中早已收到了消息,只是尚且不明确究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也有坐等局势变化的意思,所以暂且都没有什么举动。
但随着姚玉瑾进宫呆了多日。便是一直被妻儿隐瞒着的姚相,其实也已经发觉了异样,并非他迟钝,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多年,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儿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做下这种事情。
这让他不愿意,也不敢去相信。
但等到一桩桩的证据与事情摊在他的面前,他却是不敢相信,也不得不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