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美丽单纯的姑娘将承受的酷刑,无相眼现狂热,摸着手上冰冷的刀片子,身体忍不住兴奋地颤抖起来。
唐辞却对“将她和唐家人隔离”这个对正常人来说可怕的消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听了也就听了,转眼就忘,反而喜欢无相大师的专业工作,和他认真探索,“我身体里有另一个魂魄,要如何做,才能杀死她呢?”
话一落,她的身子就轻轻一颤,苍白面上滑过惊慌之色,结巴尖叫,“唐、唐、唐姑娘!我没得罪你啊,我才是真正的唐辞啊!你怎么能想杀掉我呢?”
然后,她慌乱的面色再一变,微笑专注地盯着无相,对之前的声音没反应。
“……”无相想,要么她还想着混淆自己的视线,要么她真的病得不清。
唐辞执着地要一个答案,“你能帮我杀死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吗?”
无相道,“如果你真的被邪魔歪道附身,贫道被人尊为大师,自然有办法。”
唐辞扬眉,“如果我是邪魔歪道,想让你协助我杀掉原主呢?”她明澈的目光和无相寡淡的目光对视,轻轻笑,“比起寻常的驱邪,这样,不是更考验你的能力,更具有挑战性吗?”
无相虽面无表情,心头却一亮,呵。他和唐辞对望许久,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一笑,然后转身离开地牢。另有笃笃的脚步声从旁侧地牢传来,小道士的青袍露出一角,“师父,旁边的那个疯女人又逃跑了,差点惊着客人。”
无相淡声,“打断她的腿吧。”
师徒两人的对话隔得并不远,传入唐辞耳中。唐辞摸下巴,微笑:不管他的本事如何,总是要试一试嘛。至于惨绝人寰的过程,唐辞倒真的不怕。比起收拾明光,驱除掉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显然要重要得多。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虽然目前来说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但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唐辞不喜欢自己和别人共用一具身体。
自己的穿越,说不定很有文章呢?
原主在无相缓缓离开后,便颤巍巍地祈求,“我从来没干涉你的行为啊,自从你来后,我也没强行夺回身体的使用权……我是哪里做的不好,让你有危机感吗?求你说出来,我一定改啊!我们可以做朋友嘛!”她除了偶尔吐槽唐辞两句,偶尔讽刺她没人道,真的什么也没做啊!唐辞是说过不喜欢和人共用一个身体,但她以为习惯大于一切,唐辞总会适应的。
唐辞的回答:“呵呵。”
“……”原主直接就哭了,什么适应,什么习惯,什么朋友……唐姑娘的精神世界太天马行空,根本沟通不了嘛!神哪,为什么让这么一个蛇精病降临!早知道,当初就……
不管原主对唐辞暗地里苦苦哀求多少次,无相大师的驱邪行动,还是开始了。一开始,就让原主更想嚎嚎大哭了:这根本不是什么驱邪!完全是屈打成招!那个蛇精病大师居然说“邪魔附体,是因为精神受到极大刺激。要想恢复,就得经受更大的刺激和压力”,这纯粹胡说八道!既然是精神刺激,为什么要扎她、夹她、烧她、打她,特别疼!更简直的是,那个女蛇精病居然认同蛇精病道士的话,特!别!的!配!合!
女蛇精病不觉得痛吗?不觉得生不如死么!不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么!
唐辞不觉得。
她对这些酷刑简直是跃跃欲试,每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她居然管无相要了厚厚一叠纸,详细记录自己经受酷刑的身体反应和表现。
她还画图说明!
她还制作表格!
她还遗憾穿越时没带照相机!
而且那个蛇精病道士对唐辞的行为极为认同,两人在经过一开始的隔阂和冷嘲热讽后,手牵手一起走在了研究“精神刺激和身体构造的分辨”这条莫名其妙的路上(≧▽≦)~……
原主都震惊了: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果然蛇精病的世界,只有蛇精病能懂么?道士和被道士刑讯的女病人和谐讨论医学问题的画面,也真是醉了。
唐辞的精神力是很强大的,在没有必死的折磨下,尽管虚弱不堪,她都挺了下来。就是每天送走一脸满足的无相后,都要听到身体里另一个人的哭哭啼啼,唐辞真是烦死了!
就连半睡半醒时,都能听到原主惨兮兮的低弱哭泣声:唐姑娘,明天不要再用刑了好不好?
唐辞冷声,“再废话我毒哑你!”
原主崩溃大叫,“你毒吧!反正我已经受不了了,每天都痛得睡不着,不想睁开眼,不想活着……你不停止这个可怕的行动,我就天天哭,天天哭!我、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唐辞一愣,然后露出有趣的笑容:小白兔原主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痛么?
这是她的身体,当然也痛。再加上这具身体的体质太特殊,别人一分痛,在她身上就是十分。且平日被明光保护得太好,一遇到险情,痛感会加剧。
无相大师的所谓驱邪,她和无相都觉得不太靠谱。因为这些天,她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那个原主,每天除了哭哭啼啼还是哭哭啼啼,既不见她强行反抗,也不见她的魂魄有消失的痕迹。
唐辞很失望:驱邪怕是失败了。
她也不想再玩这种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