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打给你。”滕一鸣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什么。背景音是饭馆司空见惯的嘈杂。“你缓过来没有?”
“不那么累了,就是脖子痛。”雷涛打开衣柜找衣服。
“我是被饿醒的,做梦全是肉丸子和酱排骨。”滕一鸣咕嘟咕嘟喝几口茶,“你吃了没有?我刚点了一桌子菜,要不要过来?”
“我没胃口。”雷涛说,“你慢慢吃。吃完了陪我出去一趟。”
“啊……”滕一鸣的声音能听出来犹豫,“你不会又想玩什么荒郊野地大冒险吧?”
“放心吧,就是出去走走而已。”雷涛和滕一鸣约好一个小时后在饭馆门口见面。放下电话,他打开冰箱拿出半包面包就着一杯热茶垫了垫肚子,收拾了一个小背包,戴上帽子出了家门。
在楼下,雷涛遇到遛狗回来的邻居大叔,寒暄了几句家长里短和无关痛痒的话题。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包牛肉干喂给活蹦乱的泰迪犬,险些被一辆加足马力冲到车位旁的SUV撞到。受惊的小狗蹿到主人身边狂吠。雷涛往旁边撤了几步差点摔到花坛里。
“没长眼睛啊!大活人不知道躲车!”一个中年人从车窗探出头朝着他唾沫横飞地咆哮。副驾驶座上一身名牌的妇人一脸冷艳地斜眼看着窗外。
邻居大叔开口要跟车主理论,被雷涛拉住了。他把手伸进口袋里,按下一个遥控器上的按钮,冷眼看着一对男女关上车门,大摇大摆走进不远处的楼门。大叔抱怨了几句世风日下,抱起小狗回家吃晚饭去了。雷涛看看四周没人,伸手拉开SUV的车门。刚才他用干扰器拦截了中年人锁车的信号,现在只需要打开点火装置。对雷涛来说这比开自己家的冰箱门难不了多少。两分钟后,他已经开车出了小区大门。
出发之前雷涛还在为交通工具头疼,叫出租车不太方便,坐公交时间太长,这个时候找朋友借车有些仓促。没想到有人直接撞到枪口上,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想到这里,雷涛颇有点沾沾自喜,就像小孩子把毛毛虫放在抢了自己糖果的同学的铅笔盒里,有一点复仇的快意,又有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
在饭馆门前接上已经等急了的滕一鸣,雷涛打开车上的导航仪,输入私人博物馆的地址。
“你从哪儿找来的车?”滕一鸣扭了扭身躯,似乎很喜欢衣服和真皮座椅磨蹭的声音,“借来的还是……”
“啊,一个邻居的。”雷涛含糊地回答。所幸滕一鸣并没有追问,只是好奇这个时候去博物馆能做些什么。“我想回去看看现场。”雷涛握着方向盘,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听路况广播。
“你这是当侦探上瘾了。”滕一鸣揶揄道,“刚才我在博物馆的网站上看到他们宣布展览提前结束,闭馆配合警方调查。我想警察已经把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你想看什么呢?”
“去了就知道啦。”雷涛故作轻松。其实他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只是不想放过任何能解开谜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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