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的红袖章一脸肯定:“要不是她,她跑什么,还有偷的东西肯定在背娄里面。”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动手去翻李桃花的背娄,这里面可都是天价君子兰,弄坏了一株,她就要少赚一株的钱,李桃花连忙用力挣扎,偏偏她力气再怎么大,也敌不过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情急之下,只好用力一脚踢出,谁知好巧不巧,正中那红袖章的裆部。
“哎呦,你,你!”
那人顿时松开了她,双手紧紧捂住裤子,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反正已经踹了,也不怕多踹一个,李桃花同样给了另一个愣住的红袖章一脚,随后抓紧背娄,往火车的方向跑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
气急败坏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李桃花不管不顾,直往人堆里扎,此时的人民群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纷纷让出了一条道。
李桃花回头望了一眼,不是刚刚那两个被踹的红袖章,而是另外三个,且呈包围的姿势朝她冲过来,好家伙,瞧他们这架势,像是要抓通辑犯一样。
她突然有些来气,她又不是小偷,凭什么要跑,就是这么一回头,她就毫无防备地撞进前头一个人怀里。
“干什么,光天化日的,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啊!”来人的声音很年轻,且自带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李桃花抬起头,看到一张跟余南杰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不同的是,对方没有戴眼镜,梳
着这年头特有的复古中分头,周身散发出一股“天下我最帅”的气势。
几个红袖章似乎认识他,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个人道:“周医生,你不知道,这位女同志是个惯犯了,上回就是她在火车站偷东西,这回说什么也要把她给抓住。”
李桃花简直要被这几个人给蠢无语了:“谁偷东西了,你们有证据吗?”
“没偷东西,你跑什么,还有,你背娄里的东西敢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瞧瞧。”一个红袖章满脸不屑地道。
有人民群众跟着道:“就是,不是小偷你敢不敢让他们搜一下身?”
“凭什么,你是警察吗,”李桃花才不是吓大的,“按照我国法律规定,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或者限制公民的人身自由,即便我有嫌疑必须进行搜查,也必须向被搜查人出示搜查证,你们有吗?”
三个红袖章没料到她居然拿法律出来说事,顿时都愣住了,其中一个恼羞成怒地道:“没有又怎么样,女同志,你偷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我们没有搜查证,派出所有吧,你敢不敢跟我们走一趟?”
身边那位姓周的医生也同样看向李桃花,后者毫无惧色地道:“我不去!”
开玩笑,她还要赶火车,去了派出所,又是审问,又是笔录,她还赶得上火车吗,再说她本来就没错,凭什么要她配合?
“女同志,请你配合调查!”
李桃花冷冷道:“我
不配合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小偷,那我偷了什么东西,你们拿出证据来,万一最后调查下来,我不是小偷,还耽误我上火车,你们又该怎么负责,大家伙说是不是?”
短短两句话,瞬间问得三个红袖章哑口无言,这年头,只要有点权,老百姓就没有敢得罪他们的,眼下碰到一个硬茬,他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旁边的周医生露出一个微笑,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一个女人来。
僵持之际,刚刚被李桃花踹了裆部的两个红袖章追了上来,那个年轻的跑得气喘吁吁的:“队长,搞错了,不是她,不是这个女同志!”
众人一片哗然,迅速交头接耳起来:“这种抓小偷的事也能搞错,怎么办事的?”
“就是,要不是这姑娘胆子大还读了点书,说不定就被当小偷抓走了,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所以说这些人,天天吃饱了没事干,就会欺负咱底层老百姓!”
群众议论的声音不小,句句传到几个红袖章的耳朵里,其中一个叫嚣道:“行了,行了,有你们什么事,都赶紧散了,该赶车赶车去,不怕误点啊!”
众人这才摇着头散了,几个红袖章眼见事情已经解决,就想提脚走人,李桃花大声道:“喂,你们几个,冤枉了人,就想这么直接走啊!”
那个最先被她踹的人没好气地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我这被你踹了一脚都没说什
么,要是平时,不讹你一点医药费才怪!”
“哟,我好怕呀,我告诉你,要不是你们上来就不由分说地抓人,还要掀我的背娄,我会踹你吗,说来说去,还是你们不对,道歉,必须道歉,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我就不道歉,怎么的?”
这几个红袖章实在太嚣张了,李桃花气得想再次跟他们理论,身后的周医生喊住她:“同志,算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什么事,换了是你,被人当做小偷,追了半个火车站试试?”
李桃花怼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几个红袖章面前,大声道,“道歉,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不道歉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那个年轻的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话,被年纪大的一拉,顿时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道什么歉,我们做错了吗,同志,维持火车站的秩序,保证人民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是我们的工作,只不过这次是错认了而已,而且你也没什么损失,真要是心里有任何不满,你可以去上级反应,只是我要提醒你,要是再不让开,那就是妨碍我们工作,按照法律,是可以先把你抓起来的。”
“你!”
李桃花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这些人敢这样嚣张,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虽然气得要死,却拿他们没有丝毫办法。
“让开,听不懂人话吗?”年纪大的红袖章怒喝道。
李桃花仍然拦在前面,她不是
非要一个道歉,她就是觉得这口气不出,堵在心里难受。
这时,那个周医生适时地上前道:“好了,一句话的事,几位都消消气,就给这位女同志道个歉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