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士兵。
邵松做梦都想有个自己的小饭馆,不用很大,能摆得下两三张桌子就行,他可以做菜,他媳妇管收银,可是从前只敢想想,真要掏出全部家底去做,他这会子反倒有些犹豫。
李桃花也不催,毕竟盘店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跟家里人商量好才行。
两人说话间,李期就这么风卷残云地把一盘红烧肉和十个肉包子全都给干掉,李桃花抽了抽嘴角,请这傻大个吃饭,他还真不客气,一点也不给自己留。
她拿了筷子,夹了两块腊鱼和青菜,就着吃了一碗米饭。
正巧后厨叫人,邵松起了身:“李同志,谢谢你的建议,那我先去忙了。”
“邵师傅慢走。”
李桃花知道,这事邵松已经上了心,她只要过段时间再来问下结果就成,虽然跟他打交道才两回,但是李桃花看得出,这人不错,所谓合作伙伴,只要人品靠得住就成,其他的,那就是他当这个老板操的心。
没了外人,李桃花把那盘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青菜朝李期那边推了推,低声道:“吃点这个。”
李期边摇头边疯狂地往嘴里塞腊鱼,李桃花刚要提醒他小心刺,这傻大个“咔”地一声,眼睛瞪得圆溜,拼命指着自己喉咙说不话来。
李桃花都无语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来来来,喝点醋。”
李期又是摇头。
“那咽口饭下去。”
李期还是摇头。
李桃
花没辙了,鱼刺卡到喉咙可不是小事,她当即去结了账:“走走,去医院。”
谁知这傻大个太难受了,根本不听指令,在饭店里上窜下跳,各种扣喉咙,邵松听到动静,忙从里头出来,得知是卡了鱼刺,他极有经验地道:“来来,按住他,我来看看。”
说着,就拿了把镊子过来。
“不行,邵师傅,他力气很大,我按不住。”
这么会子功夫,邵松大概也看出李期跟常人不同,食量大,劲大,见了人连招呼都不想打,有点像他家那个熊儿子。
他想了想,干脆吓唬道:“你再乱动,那鱼刺就会从你的喉咙掉到肚子里去,再划破肚子从肚脐眼里钻出来,到时候肠子啊血啊什么的流了一地……”
李期瞬间吓得动都不敢动,邵松让他仰头就仰头,让他张嘴就张嘴,一番配合下,总算将那根鱼刺给掏了出来。
李桃花松了口气,这要是她,除了去医院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邵松笑着道:“李同志,这人还挺好玩的。”
“呵呵,让你见笑了,邵师傅,麻烦再给我点两个红烧肉带走……”李桃花除了尴尬地笑,还真不想承认这傻大个是自己带来的。
两人出了饭店,李桃花才数落道:“你说你,吃个鱼急什么,又没有人跟你抢,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出来吃了。”
李期耷拉着头,一幅低头认错的模样:“我错了。”
瞧他那样,好像自己欺
负他一般,李桃花道:“你错哪了?”
李期老实地摇摇头,紧接着又道:“我还想吃。”
李桃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跟个傻子计较什么:“行,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我还带你来吃,不过今天的事,谁也不许说,知道吗?”
李期点头又摇头:“连姐姐也不能说吗?”
“不能,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说出去我就再也不带你来了。”
李期纠结地拧着两根眉毛,想着香喷喷的红烧肉和肉包子,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刚回到李家村,李期就兴冲冲地准备往自己家跑去,李桃花拦住,把带回来的红烧肉给了他一份,然后才慢腾腾地朝家走去。
一眨眼,她穿越到这个年代已经快个把月的时间了,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退婚,又订婚,学医,然后还跟隔壁彻底闹僵,几乎没个消停的时候,当然想要避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是没办法,她现在有钱了,她和李大树、余南木完全可以用这些钱在镇上,甚至省城买个房子,关起门来过日子。
只是钱的来处,她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好怎么跟李大树说,按照便宜爹的个性,那厕所既然是原主爷爷修的,那这钱就肯定有李兰花家的一半,所以为了独吞,她绝不能把钱拿出来,只能后面借着鱼塘的事,慢慢地跟他透露。
她一边走一边想,快要到家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哭闹声:“妈,怎么
办,宝军哥的腿废了,以后都要拄着拐杖走路了!”
李桃花脚步一停,随后像是没听到似的,神色如常地回了自己家,现在才下午,距离做晚饭的时间还早,她洗了手,就准备回屋躺会。
可是她不想听,隔壁偏偏就要让她听到到一般,李兰花哭得越来越大声:“妈,他还打我,他凭什么打我,又不是我的错,他以前对我多好,现在还没结婚他就敢打我,呜呜呜……”
紧接着就传来苗芳咬牙切齿的声音:“他个龟孙,有本事打女人,没本事找别人报仇去,兰花,那不然怎么办,别说是你,哪怕我跟你爸结婚快二十来年了,一句话不对付,他也是说动手就动手,而且你肚子里都有他的娃了,你让妈怎么办,帮你找上门去教训他一顿,光刘春花一个人我就打不过了!”
“妈,我知道,我就是心里很难受,你说本来好好的日子,我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村里人都不愿意搭理我,我做错什么了,这说来说去还不是怪李桃花那个贱人,那瓶农药怎么没毒死她,她要是死了,事情也不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桃花闭上的眼睛又睁开,心里直骂娘,相处这二十年,她就不信隔壁听不到她的动静,可是人家就是要说,还要越说越大声,分明就是故意的。
“是,都怪她,她跟她那个妈一样,除了一张脸,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偏
偏那些男人就跟见了屎的苍蝇般,一个又一个的往上黏!”
谁是苍蝇了,谁是苍蝇了,李桃花忍无可忍地敲了敲墙壁,大声道:“大妈,兰花姐,消停点吧,再哭下去,满村里都知道你让自己男人给打了!”
“李—桃—花!”李兰花一字一句地,话里的恨意显而意见,“我就不消停怎么了,我有今天,全都是你的错,你怎么不去死,你应该喝了农药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