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阴,快跑啊——”
苏拾花近乎绝望惊痛地嘶喊,眼睁睁看着两名黑衣人举剑朝他刺去!
兰顾阴猛一抬首,目底极黑,阴霾重染,带着令人惊心悚魄的嗜血杀意!
强大的气自他身上骇然爆发,那临近的二人,瞬间被弹飞半空,头骨分离,鲜血飞溅。
疾风飕飕地在林中穿梭狂走,贯透双耳,而他,长身静立,广袖鼓扬,乌发脱离束带张狂翻飞,已是化妖入魔。
“怎、怎么回事……”敌人纷纷胆怯地倒退几步,你觑我,我觑你,谁都没有搞清楚状况,最后有人壮起胆道,“走,咱们冲!”
银剑寒光交错,五条黑影齐攻向同一人。
砰……砰砰……
然而连他身都未近,便已粉碎成骨。
皎洁的月光中,兰顾阴发飞衣舞,妖美至极,全然无惧眼前的众多敌手,以着胜雪之躯,开始朝前,一步一步迈开脚步……
因为他要的人,始终只有一个!
“啊……”
“救命、救命哇……”
“啊啊啊啊啊……”
凄惨的哀叫痛嚎不绝于耳,无数残肢断臂从他眼前晃逝而过,他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因为,他本就是无情冷血之人,是炼狱恶魔,谁惹恼他,这就是下场!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怎么会是这样……会是这样?
苏拾花不知是吓的还是惊的,脸色一片苍白,看着丈夫正朝她一点一点走来,凡是攻击靠近他的人,皆被他周身无形的气震开数丈之远,那些被弹开的完整身躯,一下子四分五裂,血沫横飞,在半空交织成一场血肉腥雨,不过短短瞬间,放目尽是粘稠稠的红,景状甚为凄怖,宛若置身修罗地狱!
耿小蝶跟四师姐已是停手立在一旁,完全吓傻了。
三十多名杀手,转眼仅剩下七八人,他们哆嗦着,跌倒着,犹如看见怪物,几乎连剑都握不稳了,没人敢再靠近一步,而兰顾阴长发飞舞,步履从容,周身血流成河,横尸遍地,他却视若无睹,眼界之中,唯有前方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容颜。
下一刻,风,陡静,他停下来,广袖服贴轻垂。
“你、你是术者?”与他相对而立的程紫鹃,活像看到妖魔鬼怪一样,充满惊恐的脸上早已毫无血色,启开唇,颤颤抖抖地猜测着,“我曾经听闻……中原偏南一带,有一群精通异术的族群,你莫非……就是术族中的人?”
兰顾阴低睫,幽幽定定地站着,雪容迎月,晶莹绝色,白色轻衫罩着修长身躯,恍凝轻轻一动,便要破碎。
他不言,程紫鹃急得咬唇,似给自己壮胆一样,厉声嚷道:“我们武林人与你们术者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可惜予她问话,兰顾阴依旧恍若未闻,跨步,又要前行。
想到之前那些人的下场,程紫鹃浑然打个激灵,脚步迅移,举剑架在旁边早已呆成木雕的苏拾花颈上:“别过来!”
兰顾阴身形不易察觉地一颤,果然不动了。
程紫鹃喘着粗气,指尖微微发抖,狠厉道:“你过来,我就立即杀了她!”剑刃贴在苏拾花白嫩的颈肌上,伴随不稳的动作,割出一丝清晰红痕,血,黏黏腻腻地流淌出来。
但苏拾花毫无所觉,仿佛根本不知道疼,也不知道自己正被对方当做人质,或许现在就算捅上她几刀,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她的样子呆呆的,木木的,好似出生不久的婴儿,以着一种懵懂不解的眼神,直愣愣地望着他。
兰顾阴觉得左胸又痛了,紧缩、紧缩、不断的紧缩,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揉着,捏着,胡乱错位,为所欲为……那是即使有着庞大的气,也无法遏制的疼痛。
“苏师妹!”
“苏师姐——”
耿小蝶与思师姐目睹她颈下出血,慌张一喊,却因着程紫鹃,不敢轻举妄动。
兰顾阴终于徐徐掀睫,一对黑郁郁的眸子,转移到她脸上:“放开她。”
被那样无波无澜的眼神注视,程紫鹃脚底突地生寒,一阵心惊肉跳,随后磨着牙根,故作轻然道:“好啊,要我放开她,你就马上在我面前自尽,这样,我便饶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