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拾花两颊洇开胭脂色的粉浅,也不清楚是窘迫还是紧张:“小羽,你别闹了。”
羽楼扇笑道:“瞧你,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这么紧张,莫非你真的对我……”
苏拾花连忙摇头。
她这般急着否认,羽楼扇更禁不住捧腹失笑:“如此说来,你是喜欢那个家伙了?”
“我……”刚欲反驳,但话语硬生生堵在喉咙里,似咔住了鱼刺,吐不出来,发不出声音,进退两难,苏拾花一惊,对自己的这个反应感到迷惑。
羽楼扇双眸略一眯,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意味深长地讲:“其实你要小心一点才好,说不准某一天……会被吃掉的……”
苏拾花还没来得及听仔细,此际门被打开,兰顾阴走进来,目光几乎习惯性地落在她身上,见她几绺青丝零散地拂过侧颊,因肌肤太白,隐约可见薄薄的红霞。
他问:“怎么了?”
“唔……没事。”她正被对方问得尴尬至极,见他来了,当然高兴,“饭做好了吗?”通过长时间相处,她知道兰顾阴做饭的速度一向快得惊人。
兰顾阴狐疑地瞟了他们两眼,没说什么。这次只做了三盘菜,不多,但胜在精致,石耳百合一盘,五香鸽蛋一盘,清蒸素丸一盘,外加口蘑玉米羹一碗。香喷喷的,看着就让人馋涎欲滴。
苏拾花虽搞不懂他从哪里搞来的食材,但已经习以为常,而羽楼扇正要开动,却被兰顾阴挥袖一拦:“这些不是做给你的。”
“什么?”一个砂锅端到跟前,羽楼扇打开一瞧,差点没气晕了,“萝卜豆腐汤?”
兰顾阴投来报复性的冷笑:“是啊,今天你就喝它吧。”
暇眦必报的家伙!不就是提起小时候的事了么!
两个男人的眼电波隔空对峙,几乎能听到滋滋滋的激烈碰撞声。
苏拾花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明明许久未见,相处起来却像在吵架一样,火药味十足,顾不得自己,忙着给二人碗里夹菜,这一餐才算风平浪静。
晚膳后,羽楼扇原本还赖着不走,但被兰顾阴连拉带扯地拖出了屋,无奈下,羽楼扇只好笑着告辞。
“等一下。”苏拾花追了出去,站在他面前,然后用眼尾余光扫扫背后,欲言又止。
“有悄悄话要跟我说?”羽楼扇心领神会,立马扯开嗓门,得意洋洋地朝门口某人道,“偷窥狂,你可不可以躲远点,我们有话要谈哦!”“哦”字还是上挑的。
苏拾花小脸蹭地红了,兰顾阴咬牙启齿,一转身,把门撞上。
三言两语交待完,苏拾花垂颈松口气,而羽楼扇留意到她项前挂的一枚吊坠:“这玉坠……”
苏拾花反应过来,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不知不觉间,唇畔泛起梨涡浅笑,宛如静谧的湖水荡开涟漪:“嗯,是阿阴给我的,他说有驱邪佑吉的作用。”
羽楼扇有些失神,更像无比吃惊,接着弯腰狂笑两声。看来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啊。
苏拾花被他搞得云里雾中,稍后听他道:“给你。”将一支鸣镝交到她手上,“以后如果有事需要我,把这个弹到空中就可以了。”
苏拾花纳罕地拿在手里,左看右看,正想问什么,再一抬头,那抹黑色的俊影已是渐渐远去。
听到喊声,羽楼扇转过身,只瞧苏拾花站在院落前,踮着脚尖,正朝他使劲挥手。
这丫头,傻的天真呢。不过,也算是她的不同之处吧。
他笑,莫可奈何地举起手,跟她道别。
不久后,他走在半道上,半空飞来一只白纸折成的小鸟,落于他的肩头,又是啄他的脖子,又是叼他的耳朵。
“好了好了。”羽楼扇实在被它闹的没法子,一副求饶语气,“我服你了还不行?”
白纸小鸟停止动作,浑身闪着朱红幽光,传来兰顾阴的声音:“她刚才找你说什么?”
“你想知道,干吗自己不去问?”话音甫落,耳朵又被狠狠啄下。
真的很疼耶……羽楼扇叹口气,拿他没辙,如实交代:“其实也没什么,她以为我真的是你的表弟,希望我以后经常上山来探望你,看的出来,她倒是很关心你。”
过去良久,肩膀上一直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