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无霜瞥瞥他怀里的女子,分明是一只傻羊主动蹦进了狼窝,悄自一叹,不免有些同情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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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师妹,该去打水了。”
“苏师妹,今天的地板就拜托你了。”
“苏师妹,你的步法怎么又走错了,师父之前明明教过很多遍了!”
“苏师妹,茶壶里的茶又凉了!”
来了……就来了……
苏拾花心内又急又乱,眼皮却沉甸甸的像被石头坠着,怎么也睁不开,可她如果去晚了,只怕师姐们又该生气,寻她不是了吧。
她眉心紧颦,结出粒粒汗珠,仿佛叶尖上的露水滴子。
一只修长的手伸来,被纱罩内一点金红烛影映着,呈现出颇梨色,为她轻轻抹去汗水。
幽滑似玉。
这个人的手,真凉啊。
脑额泛起的汗湿热意,就像被那幽凉汲取了,逐渐适应后,她呼吸变得平稳,思绪空白,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觉得好些了没有?”耳畔传来男子温润轻淡的声音。
他一身白衣,长绳束发,面色似雪,唇薄偏淡,眸子极黑极黑,犹如养在清泉中的玄玉,有些冷,也有些深邃,凝人的时候觉得这双眼睛尤其美,随时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真是个好看的人……
苏拾花对着他出神一阵儿,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是……”
“你不记得了?”兰顾阴替她掖了掖被角,不紧不慢地启唇,“昨夜遇见狼群,然后,你救了我。”
听完他的话,苏拾花努力回忆,彻底恢复了清醒:“对……我记起来了。”神经绷紧,似乎还身临其境,她猛地坐起身,左右张望,脱口而出,“我们是在哪里?”
这是一间竹舍,窗明几净,一尘不染,薄如蝉翼的帐帘罩着卧榻,旁边是一张翠竹矮几,斜上方的裱纸窗扇以小棍低低撑起,有风儿吹进来,垂着的珠帘子摇晃,跟一串串雨滴似的,要把地面溅湿。
“是我家。”他回答。
苏拾花侧过脸,珠帘在摇,他的睫毛也在颤,让人想到梦里飞舞的蝴蝶,总有种虚幻感。
原来她还活着啊。
苏拾花像是叹息,又像是松了一口:“总之,你没事就好了,对了,后来的狼群……”其实她想问,他们是如何逃过狼群的追杀的。
兰顾阴却明白她的疑惑,言简意赅道:“我的朋友赶到,把它们赶走了。”
“这样……”苏拾花低下头,十指交攥,眼神有点颓然,唉,救人反被人救,她可真没用。
小手绞着被褥,略微发紧,促着肌肤泛起青白,那玉指又细又长,带着女子天生的秀气,此刻微微颤抖,仿佛寒风里的花骨朵,很需被人暖着,捧着,尽情爱怜。
她脸上难掩惭愧的表情,莫非,是在自责?
兰顾阴从她手上移目,苏拾花却盯着角落处的竹桌,上面放着长剑,竹筒、火折子、几叠衣物:“我的包袱……”
“你放在山洞里的行李,我都已经替你拿回来了。”说完,他蹙了蹙眉头,意思似乎是,你一个女儿家,住在山洞里做什么?
苏拾花脸颊蹭地飘红,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我,其实是……”不小心牵动手臂上的伤口,她小脸吃痛地拧皱一起。
一双手,轻柔地扶稳她,鼻尖隐约嗅到那人衣衫上散来的香,迷缈淡雅,不像香粉,也不像花香,说不出是什么香,仿佛是他骨子里自带的。
“你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当心裂开。”他声音软而柔,含带担忧,再配合着那张白玉般俊美的脸庞,当真叫人魂不守舍。
自小到大,苏拾花还是头一回与男子如此接近,喉头略动,紧张莫名,一口唾沫下咽,当察觉到自己左臂上绑着白色绷带,下意识问:“是你帮我包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