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不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来历,剑法什么的也早忘光了,纯粹激战反应而已。
吼声尚未落地,单超纵身长扑,如猛禽当空而下,一击将宇文虎重重逼出了殿门!
随着砰地巨响,宇文虎摔在清凉殿前宽阔的前院地上,还来不及起身,眼角就瞥见门槛后身影一闪,谢云追了出来,站在高高的玉阶上。
紧接着,七星龙渊的磅礴杀气就直直地扑面而下!
宇文虎爆喝出口,左手以刀鞘迎上,包铁皮鞘在龙渊剑锋下就像豆腐般应声而折,上半截瞬间射出去数丈。
同时他借着这一挫之隙,右手持刀砍向剑身,“咣!”一声令人耳鼻出血的巨响!
“什么声音!”
“什么人在那?!”
“行宫重地何人斗殴,住手!”
远处闪现出火把光亮,先前被调遣开的大内禁卫和骁骑营士兵同时发现异状,大声呵斥着冲了过来,紧接着一进清凉殿院门,都惊呆了。
骁骑大将军宇文虎刀势颓败,正疾速冲上屋檐,另一个深红禁卫衣袍的年轻男子如夜枭般紧追而上,龙渊剑影铺天盖地。
马鑫失声道:“单超?!”
骁骑营千户长暴怒:“大胆狂徒,什么人敢对大将军行凶?!”说罢拔刀就要冲上去助战。
谁料他脚步刚出,不远处一个清亮男声开口说道:“站住。”
几个禁卫同时上前,硬生生拦住了骁骑营亲兵的去路。千户长被迫收住脚步,这时才顺着声音转头一看,登时就愣了。
谢云冷冷地道:“入此宫门者,立诛。”
一股寒气顺着千户长的脊椎冲上脑髓——半夜三更,深宫之中,骁骑大将军和一个无名禁卫殊死搏斗,而禁军统领身携短匕袖手旁观,这是要干什么?
一贯不对付的北衙禁军和骁骑营,真的就要在今夜撕破脸皮、血溅三尺?!
“谢统领!”千户长嘶声怒吼:“北衙禁卫夜半行刺大将军,意欲何为?!”
这一声甚有急智,即定性了这场斗殴是行刺,又点名把禁军统领绕了进去,谢云是不能不回答的。
谢云果然回答了,却是当着所有人面反问的:“——宇文将军深夜潜入内殿窥探于我,是何居心?”
众人瞬间哗然。
就在这一问一答间,屋顶上激战已定出了胜负。
宇文虎纵然领兵十余年,早已修炼得四平八稳了,但这一战却是当着心底之人的面被打得狼狈不堪,满腔怒火血气冲顶,竟然不管不顾将虎咆真气灌注在刀锋上全力劈出。
宽背刀却是军中制式的兵器,并不是龙渊剑那样的上古神兵。
单超眼底凝结着森寒的阴沉,毫不闪躲举剑直迎,全身内力如洪水破闸般倾泻在剑身上,刹那间北斗七星爆发出耀眼的寒光!
铿——锵!
金属撞击,火光爆裂,龙渊剑将宽背刀横斩为二,刀身打着旋飞出去,“夺!”一声重重没入了宫墙!
单超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剑尖直指宇文虎的喉咙。
“你输了,”他冷冷道。
夜风呼啸而过,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呲欲裂的视线都集中在离宇文虎咽喉不过数寸距离的龙渊剑尖上。
“……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宇文虎声音嘶哑几乎变调,难以置信地问:“这套剑法,你……你师承何人?!”
单超说:“我没有剑法。”
正因为没有才更加可怕——剑招随心,浑然天成,多少开山宗师都是从“没有剑法”这四个字上来的,难道这僧人竟然有那样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