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郦南溪倒是记了起来,刚才门口守着的四名僧人并非全是之前她看到的那四个,其中一名僧人换作了旁人。想必被扯坏了袍子的那一位已然离去治疗手腕上的伤了。
郦南溪歉然道:“我们带了他四处走走,谁知没有跟好,结果让他误闯了此地。”
“郦姑娘无需将这般错事揽在自己身上。”常福摆了摆手,语气里又带出了些不屑来,“那庆阳侯府的世子爷行事多有不妥,养出的孩子也是性子乖戾之辈。错是他自己犯下的,与姑娘无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郦南溪倒是不好多讲什么了。毕竟她们刚来京城不久,庆阳侯府的人是个什么品行,她着实不了解。更何况两人谈及的是侯府。
眼前之人可以随口就说起庆阳侯府如何,她却不好枉加评判。
离得越来越近,男孩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声嘶力竭的,隐约开始有点沙哑。
郦南溪抬眼望了望,入目便是不远处的又一处拱门,尚还看不到沈玮那边。心下焦急,就加快了步子。
常福跟在她侧后方一步半的位置上,半点儿也不远半点儿也不近,一直送她进了内院之中。
郦南溪当即循着声音看过去。本以为沈玮是在遭受什么处罚,谁料他只是身姿笔挺的站在院中的石桌上。
不过,此刻的他一动也不敢动,即便没有人处罚他,即便没有人在呵斥他,他的哭声却愈发凄惨起来。
郦南溪心下疑惑,朝着院子里的另一侧望了过去。
和男孩遥遥相对的,是院中独坐的一名男子。
他身量显然极高,这般大刀金马的坐在太师椅上,竟使得原本十分宽大的椅子都显得狭窄逼仄起来。此时的他形姿闲散,双手只随意的搭在了椅子扶手上。但因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所以只远远看着便不由得心生敬畏。
常福躬身走上前去,低唤了一声“爷”。
男子缓缓侧首朝向这边。
他五官深邃生的极好,让人仅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被吸引住。即便郦南溪在江南见惯了倜傥风流的名士,望见他后依然不由的怔了怔。
片刻的怔忡后,郦南溪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