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的心情都不觉好了一些,坐在日头下看了会儿树上的花苞儿,才又仔细打量小院,院子不大,该有的倒是都有,柴草都堆在旁边的棚子里,瞧分量足够烧一两个月的。
陶陶眨了眨眼,既然有柴火自然就有粮食,不然,锅台上那半块干饼子是怎么来的,念头一动立马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那半块干饼子根本垫不了饥,她饿的眼睛都绿了。
猛然想起刚才西边儿的屋的炕上好像有个小缸,莫非是米缸,想着几步奔了过去,爬上炕,揭开炕上的缸盖子,伸手抓了一把,不禁笑了,就说有粮食,雪白的面粉从指缝漏了下去,不是还有理智,她都想吃上一口。
既然有面就不会饿肚子了,出去找了个盆儿过来,舀了半盆端出去,却开始犯难了,陶陶喜欢吃,但不会做,厨艺水准停留在煮泡面阶段,做面食这样高难度的技术活儿,她可没戏。
陶陶端着面盆往外头望了一会儿,奢望来个人帮她做一顿,哪怕就做几个馒头也好啊,至少能吃饱,可惜一个人都没有,她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而且,目前来说她真的没勇气打开院子里那扇门,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怯懦的人,朋友都叫她贼大胆,可对于那扇门外的世界,陶陶却下意识逃避。
陶陶想了一会儿,觉得做馒头难度太大,忽想起自己喝过的疙瘩汤,应该不难,便决定做疙瘩汤,循着煮泡面路子,舀了水在锅里,锅太大,陶陶舀了七八瓢才半锅。她琢磨既然做了一次就多做些,够她吃几顿的,省的以后费劲。
水舀好了,就该生火了,对着下头的灶台相了半天面,琢磨怎么生火,电打火别想,打火机更是做梦。
陶陶找了一圈,终于发现,即使有粮食有水,自己也可能饿死,因为她不会生火,难道要钻木取火?貌似这比做面食的难度还高。她颓然坐在地上的,从来没发现自己竟如此废物。如果就此饿死,估计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端着盆面饿死的女人。
正无计可施,忽听外头敲门声:“二妮儿,二妮儿开门,我是柳大娘。”
陶陶吓了一跳,琢磨这柳大娘是谁,听声音像是个中年妇人,而自己总不能一辈子不出去,既然有人来了,就开门吧。
想到此走了出去,院门一开,进来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妇人,瞧着有四十上下年纪,头上裹着块青布帕子,细眉小眼,生的不算好看却极利落。
一见二妮就道:“二妮儿啊,你可开门了,昨儿我叫了半天都不见应,这两日又没见你出门儿,心里就犯嘀咕,怕你病了。”
说着打量陶陶两眼,忙道:“哎呦,这小脸怎么都脱形了,果真叫我说中了不成,前儿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想是春天风寒,夜里没关好窗子,着了凉风吧,你姐要是知道,不定多担心呢,她如今在里头府里,不得照顾,你自己可得精心些,快着进屋躺着。”
说着伸手扶着陶陶进屋,却瞧见灶台上搁着半盆面,不禁道:“这是要做饭?”
陶陶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想做疙瘩汤。”
柳大娘听了摇摇头:“疙瘩汤哪用得着这么些面,再说,疙瘩汤可不抗饿,两泡尿就没了,要解饱还得干粮,也难怪,你们南边儿人天生的饭量小,怨不得生的那么细溜儿好看呢。”
柳大娘瞧了眼面黄肌瘦的陶陶一眼,心道,虽说是嫡亲的姐妹,这长相眉眼儿可差远了,陶家那大丫头长得当真叫人稀罕,巴掌大一张小脸白生生的,肉皮儿细粉的跟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细弯弯两道眉,下头一双杏眼总跟汪着水似的,身段轻软,那双小脚儿尤其好看,别说男人了,就是自己瞧着都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