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萧氏附和:“幸好你这些年将杜若街打理的有声有色,云熙山的兰花场又打响了名声,家里银钱不缺,若是靠我坐吃山空,到现在,就算皇上给了咱们体面,咱们手中拮据,处处捉襟见肘,如何能做到面面俱到,到时候,有些地方照顾不周,又该有闲话出来了,咱们这样哪一方都打点到,哪一方也不得罪,叫别人纵使有话也说不出来。”
傅新桐拿过了清单上下看了看,嘴角勾起笑容:
“世人都说商贾低下无用,可真到了要花钱的时候就知道钱的好处了,什么名流,什么小鬼,哪里不需要用钱打点呢。”
萧氏也很有感触:“这些话若是从前你与我说,我肯定不信,可是当如今办一场婚事花费这么多钱之后,我就明白你从前非要我拿回自己的嫁妆,将杜若街打理成规模的苦心了,也是你早慧,能够想到这些,当初你抛头露面做生意,我和你爹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也是有点意见的。”
傅新桐笑了,自己哪里是早慧,这些道理根本就是前世吃过一些大苦之后亲身感悟出来的,占了重新来过的光,这一世早早的便将生意给经营了起来。
“那如今,你和爹心里对我没意见了吧?”傅新桐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那模样让萧氏看了都忍不住伸手来掐了一下,没好气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固然你有功,可是归根结底还是要谢谢云雁不和你计较这些。”
傅新桐不解:“什么不跟我计较呀?我这样能干,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吗?”
“你呀。”萧氏伸手戳了戳傅新桐的额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世间不是所有男子都能接受女人这样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就算是一些侯门出身的小姐,她们也能干,但是她们的能干是在府里周旋,操持的能干,与你这种成天在外的可不一样,你爹心软,我也心软,被你两句好话一说,我们就不能坚定立场,就是想让你自由一点,开心一点,可谁知我们心里就没有担心你这样将来嫁不出去呢?好在老天有眼,让你这个傻姑娘,傻人有傻福,遇到了云雁这个知心疼人的好相公。”
傅新桐听着萧氏的话,唇瓣忍不住抿了起来,心道顾歙这个好男人形象显然已经深入萧氏的心中了,其实只有傅新桐自己知道,顾歙真实的面目是什么样的,她当初把云熙山和杜若街打理的有声有色,其实仔细想想,这背后跟顾歙脱不开干系,因为顾歙根本就不喜欢那种太过软弱,没有主见的女子,若非她做事还算果断,有让顾歙刮目相看的本事,也许根本就吸引不了顾歙这个天外谪仙的青睐吧。
“顾歙是不是好男人,得成亲之后再说,娘你现在说这个,未免也太早了些。”
傅新桐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嘴角流露出的笑容却显露了她真正的内心,娇羞的样子看在萧氏眼中,失笑道:“早什么早?云雁若非好男人,那天下就没有其他好男人了。”
“那爹呢?在娘眼中,爹是好男人吗?”傅新桐替萧氏倒了一杯茶,母女俩坐在阳光倾洒的软塌上悠闲说话,这样的机会在她成亲之后,只怕就没有多少了,既然今天难得忙里偷闲,便好好的聊聊,也不失为一种闲暇趣味。
“你爹当然算呀。”
萧氏直到现在说起傅庆昭来,两只眼睛里都是充满了爱意与崇拜,她一辈子将心全都寄托在傅庆昭身上,哪怕傅庆昭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在她眼里都成了可以包容的,其实仔细想想从前的萧氏和傅庆昭,在傅家看着傅远和段氏的脸色过日子,上有傅庆城这个嫡长子压着,下有傅庆业这个幺子追着,傅家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呢,可是萧氏因为一心恋慕傅庆昭,所以在她的眼里,这些欺压就不算什么了,两人心连心,苦中作乐,亦是比蜜还甜。
“不过嘛,你的情况与我不同,我天生就没有主意,做什么事都得靠别人,你的性格比较强势,我现在就担心你嫁去顾家,与侯夫人和如月县主相处不来,到时候云雁也夹在中间,两边为难。其实婚姻这回事,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全看你怎么去想了,该软和的稍微软和一些无伤大雅,人心都是肉长的,侯夫人纵然是个厉害角色,可你只要不与她顶撞,相信她也不会为难你的。为了家和,该忍则忍。”
萧氏传授的婚姻经验让傅新桐有点不赞同,反问萧氏:“娘,你在傅家忍了半辈子,老夫人对你可好?”
老夫人段氏对萧氏可谈不上好,萧氏以公主的身份低嫁到傅家,老夫人非但没有宝贝,还处处以压着萧氏一头而沾沾自喜,从前说过,萧氏一开始进门的时候,把姿态摆的太低了,以至于在老夫人面前没有了皇家的威信,让老夫人轻视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