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听了父亲母亲的近况,却是无能为力,缩入了一朵残花之中。她的事情,对父亲和母亲来说,绝对是个沉重的打击,他们都是心软良善之人,看不穿旁人的心计,斗不过旁人的手段,两人曾经那样好的开局,最终却落得如今这无人重视的可怜下场。
傅新桐在花圃之中,每天都能听见看见府里的人匆忙而过,从他们支零破碎的话语中得知傅家和外面的事,东家长,西家短,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般看透人性。
数着日子,大概过了两个月,傅新桐正飘在花瓣上假装晒太阳,忽然眼前一亮,就看见萧氏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傅新桐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萧氏,她瘦了好多,几乎都脱形了,傅新桐想迎上去,想喊住她,却被花圃困住,什么都不能做,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萧氏坐上了车轿房的一顶轿子匆匆出去了,两个随她从宫里出来的婢女,玉锦和芳冉提着裙摆追都没追上,两人停在花圃前,玉锦焦急的说:
“这可怎么办,我就说不能告诉公主那些话的,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啊。”
芳冉接话:“哪是我说的,要怪就怪老太太院里送药的丫头,要不是她多嘴,公主怎么会知道韩家要……”
后面的话,芳冉没说完,就被玉锦打断了:“好了好了,如今不是怪谁的时候,咱们还是得去将公主追回来,那韩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公主又是那性子,去了也是……”
两人的话全都说了一半,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这些话入了傅新桐的耳,她从来就是个聪明的,只不过缺了运气和心狠,听了玉锦和芳冉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便猜到萧氏为何这般激动的原因了。
韩家定是要娶妻了。
萧氏不相信傅新桐会做那背夫偷汉的事情,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傅新桐就被沉塘了,所以萧氏心里头一直憋着劲儿,直到现在听说韩家要娶妻,才坐不住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萧氏这是想去替傅新桐讨个说法了。
可是结果会如何,傅新桐可以想见,韩家如今虽没有大官在朝,但身为前首辅之家,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这些年傅新桐为韩家赚的钱,七成都被韩进臣拿来打点关系,而他自己也多少有些偏才,其实,当傅新桐被袁氏算计之后,就想到了,必然是自己挡了谁的路,才会被袁氏和韩进臣那般算计。
而想来想去,便只有清平郡主那个傻子了,那傻子曾不止一回,在傅新桐面前提及过自己对韩进臣的欣赏,有一段时间,韩进臣曾被宣召入长公主府,据说是给世子辅导学业,现在想来,原来那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没有出乎傅新桐的预料,萧氏被两个丫鬟扶着,失魂落魄,眼眶红肿的回来了,玉锦边走边安慰她:
“公主,那韩家欺人太甚,又有长公主府的人撑腰,三姑娘就算是被冤的,可人都埋了这么长时间,有理也说不清了,您就是上书也无济于事……”
芳冉对玉锦使了个眼色,玉锦便没敢继续说下去,芳冉扶着面无表情的萧氏,轻声安慰:
“公主,三姑娘的事儿,奴婢们都相信她是清白的,可如今咱们确实没有证据了,那脏水泼在了三姑娘身上……”
后面的话,傅新桐就听不见了,兀自在那花圃之中盘旋,可愣是谁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和动静,焦急万分,她真是没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萧氏,从前她就算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嚎啕大哭一场,除了当年老安美人死的时候,她曾这样沉默过,其他时候还真是没见着,傅新桐很想去安慰她,很想在旁边开导她,可是她已经是个死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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