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莫怕,爹只是想跟你说会儿话,别无他意。几日未见你,爹甚是想念你。好,好,爹不过来,你待在那里不要动。”慕容鹤今日并非来逼迫慕容清染,如这等惊世憾俗的事,慕容鹤自己心里也知道要让慕容清染接受,没有这么容易,他不能吓到慕容清染,免得慕容清染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如若慕容清染划破了脸,还是伤了她自己,慕容鹤都会心疼。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只要慕容清染一日不嫁,他就可以慢慢在府里与她耗。现在,她是养在他膝下,婚姻大事,他都能名正言顺地为她做主,他是济阳候,养一个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女儿,有谁敢说闲话。
慕容鹤退后一步,坐在了慕容清染刚刚睡过的矮榻上,那里依稀还残留着慕容清染身上散的幽香。
淡淡的腊梅,还有一股玫瑰糕点味。
慕容鹤用力一闻,只觉心神荡漾。
他开口,满脸慈祥,“染儿,凭良心说,这些年爹对你如何,你难道感受不到吗?整个侯府中的人,爹最疼的就是你,最爱的也是你。”
慕容鹤目光灼灼地盯着慕容清染,无耻的话语,听在慕容清染耳中令她恶心地想吐,一个做叔父的长辈,竟然跟她说爱她,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慕容清染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再过两个月,你也到及笄之龄了,跟爹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应允了爹此事,无论你想要什么,爹都可以为你办到。”慕容鹤诱哄道,“外头的男子有哪一个抵得过爹对你的疼爱,那个杜长风,爹看过了,他配不上你。汴州杜家世代书香,规矩繁多,爹怎么舍得你嫁过去受苦。爹年纪大了,你留下来陪爹好不好?你不是一直觉得住在府里烦闷,爹想过了,就在外头为你置办一处院落,以后那里就你和爹两个人住,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慕容清染摇头,衣袖下,素手却握成了拳,以前只道叔父慕容鹤卑鄙,手段残忍,想不到他的心思更龌蹉、无耻,试问天底下有叔父敢同侄女这么说话的吗,听他言下之意,竟然是想纳她这个嫡亲侄女为妾,而且还那么的有恃无恐,怪不得慕容清鸾几日前说她爹慕容鹤又要纳妾,原来他要纳的妾就是她,呵呵,可笑,可笑啊,不知王氏、慕容清鸾她们几个知道后,又有何感想,叔父娶嫡亲的侄女,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呵呵……
“爹今日莫不是饮了酒,怎么总是说醉话啊。”慕容清染打断了慕容鹤的话,再让他说下去,她怕忍不住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少女一脸茫然,笑得更无辜,好像慕容鹤说了一通的话都是废话,她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慕容鹤心里一阵恼怒,染儿这丫头,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没听明白。
“爹没有喝酒!”慕容鹤气得站起身,他对她已经够有耐心了,怕吓坏她,他都是一点点地跟她说,前几日他就暗暗试探过她,见她没反应,他又再次试探了她,甚至直言说晚上要过来陪她,结果这丫头每次都跟他顾左右而言他,与他言语周旋,绕弯子。
“染儿,这一个月是爹给你的最后期限,爹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清楚!”
慕容鹤话到最后,几乎是有几分气急败坏,还带了威胁,慕容清染也不能再装聋作哑,万一惹怒了他,他将她囚禁在这里,对她更不利。
“女儿知道这世上除了爹,再也没有人会如此关心女儿,女儿对爹有孺慕之情,怎敢,怎敢……”慕容清染压下心中的厌恶,面上故作苦笑,“爹,女儿会在这一个月内好好想想,女儿答应爹,在没有给爹一个满意的答复之前,女儿是绝不会出这个院子。”
为了安抚慕容鹤,慕容清染将话说得决绝,当然,她不出这个院子只是面上的,她真要出去,这个院子又怎么困得住她,她在这五年来,瞒着慕容鹤他们不知出去了多少回。
果然,慕容鹤一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怒意也消了,还带了笑,“那如此,爹就等染儿的好消息了,希望染儿这次不要让爹再等久了。好了,爹回去了,晚膳爹会让人给染儿你送来。”
“多谢爹。”慕容清染屈膝。
“爹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是爹的心尖上的人,日后见了爹不必再行礼。”慕容鹤走上前,本来想去扶慕容清染,但慕容清染早就料到慕容鹤会这么做,不露痕迹地躲开了他的碰触,自己行完礼后就起了身。
慕容鹤两手落了空,干笑道,“来日方长,爹会等你的。”
“恭送爹。”不能撕破脸皮,慕容清染只能任由慕容鹤在言语上轻薄她,她咬紧了牙根,心中冷笑,慕容鹤,你的死期不远了,本小姐就让你多活两日。
慕容鹤走出屋子,慕容清染跟在他身后,却与他隔了一段距离,院子外,管家常茂来回地在踱步,似乎有事要找慕容鹤。
“侯爷。”看到慕容鹤出来,常茂迎了过来,低声对慕容鹤道,“韦姨娘到处找您,说是有要事要向您禀报。”
“她能有什么事。”慕容鹤哼道。
慕容清染将慕容鹤的反应瞧在眼里,暗忖着刚刚韦姨娘去找慕容鹤,结果慕容鹤没回自己的住处反而来找了她,韦姨娘定是扑了空,这才会逼常管家去找慕容鹤。这般说来,常管家也算是间接地救了她,慕容鹤肯这么快放过她,定是听到外头常茂的脚步声,这才起了提防,毕竟她是济阳侯府的五小姐,是他名义上的女儿,慕容鹤自己不要脸,这济阳侯府还是要脸的。
“染儿,你快回屋,外头天冷,你身子不好,小心着凉。”慕容鹤的目光一看到站在门口的慕容清染,语气放缓,脸上陪着笑,“你若想爹了,就派人来找爹,爹一定会尽快赶到你身边。”
慕容鹤对慕容清染的话明显已经逾矩了,常管家心里猛得一惊,暗道,济阳侯府真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