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笑道:“韩使君,你都让出了冀州,袁太守又岂会吝啬高官厚禄?总不能让人说袁太守见利忘义吧?”
韩馥大喜:“若如此,老夫愿意让出冀州!”
沮授大急:“韩使君,切勿相信高干的胡言!袁绍怎么可能让韩使君你担任奋武将军一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韩馥此刻已经不想听沮授的谏言了。
让出冀州能得美名,不用面对公孙瓒,还能得到一个奋武将军的高职。
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沮公与,你只是邺城的骑都尉,按理说是没资格来这里的。”韩馥语气一变:“刚才你咒骂袁太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老夫看往日薄面,不会跟袁太守提及的。”
“还不退下!”
沮授那个气啊。
眼见韩馥已经背过脸去,沮授忿忿不平:“韩使君既然执意不肯听良言,不如罢免我的骑都尉,也省得我再烦心。”
韩馥冷哼:“你大可挂印离去,何必请示?老夫已经不是冀州牧了。”
“竖子不足与谋!”沮授怒火到了极点,不顾耿武和闵纯苦劝,甩袖离去。
见唯一的阻碍已经离开了,高干星夜出了邺城来见袁绍。
此时的袁绍,早已藏兵东武阳,跟曹操和鲍信在一起。
得知韩馥准备让冀州,袁绍不由兴奋大笑:“孟德,允诚,随我共赴邺城如何?”
曹操和鲍信纷纷脸色一变。
“韩文节真的让出了冀州?没有遇到阻难吗?”曹操有些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本初,此事得谨慎小心,切勿大意啊。”
鲍信亦道:“这不合理啊,韩馥竟然没向青州求援?”
高干笑道:“有荀友若、郭公则等颍川士人劝说,韩馥又岂会想到青州去?沮授倒是来阻挠了,但最终被韩馥给骂退了。”
言简意赅的陈述了当时的情景,包括沮授骂袁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的话,高干也没遗漏。
但袁绍心情高兴,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对沮授的才学颇为惊叹:“沮公与竟能识破子远和元图的谋划,如此智士韩馥却不用,真是个庸才啊!”
“待去了邺城,我必定亲自去延请沮公!”
只要心情高兴,袁绍同样也是个能聚才能礼贤下士的。
曹操此刻却暗暗叹息:“本初亲自去延请沮授,我就没什么机会了,可惜啊,沮授并不适合在本初麾下。”
对于袁绍这个旧识好友,曹操可是很清楚。
别看袁绍现在似乎很欣赏沮授,但本质而言,袁绍跟韩馥其实是一类人。
能聚人,但不能用人。
一旦掌权就会变得骄矜,容不下逆耳忠言。
这时间一久,韩馥怎么疏远沮授的,袁绍就会怎么疏远沮授。
想到这里,曹操也没了去邺城的心思。
“本初,我和允诚暂时留在东武阳,一旦有意外也能策应。”曹操寻了个理由道:“毕竟青州方面一直都没有动静,我有些担心。”
袁绍哈哈大笑:“刘备自顾不暇,如何还能顾得了冀州?既然孟德如此谨慎,那就跟允诚暂时留在东武阳吧。”
“待我稳定了冀州局势,将公孙瓒驱逐出冀州,再遣人来请孟德和允诚赴宴。”
袁绍心情舒坦,没有在东武阳逗留,亲率将士星夜前往邺城。
“孟德,你为何不跟着本初去邺城?”鲍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曹操细眼深邃:“若去了邺城,你我以什么身份待在邺城?是跟其他人一样,高呼本初一声‘明公’吗?”
“可若不喊,本初在邺城文武前丢了面子,定然会怪罪你我。”
“留在东武阳,本初反而还会想着照顾你我。”
鲍信轻叹:“可惜了,倘若孟卓有孟德你一半的机敏,也不至于跟本初闹得不愉快了。”
提到张邈,曹操亦是轻叹:“孟卓直言惯了,又哪里懂得委婉。”
“但本初诓骗公孙瓒诈取了冀州,势必会惹怒公孙瓒。”
“公孙瓒在幽州势力庞大,有精锐步骑两万,这一旦打起来,不是轻易能结束的了。”
“本初虽然说青州的刘备自顾不暇管不了冀州,但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哎,苦于身边无智谋之士商议大事啊!”
鲍信宽慰道:“孟德勿需急躁,待本初定了冀州后,肯定会有很多贤士来投本初。”
“然而这些贤士,未必都会看好本初,本初也未必都会善待这些贤士。”
“近日我观本初麾下的许子远和逢元图,两人虽然都有大才,但却貌合神离,似有私怨。”
“元从有嫉才之心,是会让真正的贤才忌惮的!”
曹操顿时喜道:“允诚提醒我了,哪怕有一个贤才不愿跟着本初,那也是我的荣幸啊。”
“论礼贤下士,我自认为不会比本初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