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见沮授模样,眉头更是紧蹙了。
但眼下,韩馥也寻不到比田丰更合适的人选了。
良久。
韩馥松口道:“既然別驾以性命担保,那就遣田丰去青州。若是不能让刘备介入,他也就别回来了!”
“別驾直接去向田丰下达命令吧,我就不去见他了。”
想到田丰那脾性,韩馥唯恐避之不及,又哪里还肯召见田丰。
沮授暗暗叹气,没有再劝。
以田丰的脾性,即便同意去青州,这去青州之前必然也得先将韩馥给骂一顿。
退出州牧府,沮授径自来寻田丰。
虽然被贬为了典学从事,但田丰干一行爱一行,将这学政诸事也是管理得井井有条。
“元皓兄!”沮授远远的打着招呼。
见是沮授到来,田丰那严肃而古板的表情略微一松:“公与不在州牧府处理公务,今日怎有空来寻我?”
沮授大笑:“自然是有困难事要请元皓兄相助啊!”
田丰冷哼一声:“能让公与你困难的,必然跟韩馥有关!我只是个典学从事,只管学政,不管他事!”
沮授轻笑:“倘若是跟子惠公有关,元皓你肯帮吗?”
田丰诧异看向沮授:“子惠公?”
“讨董途中,殉职个冀州牧也不是什么难事。”
“届时,本初就能名正言顺的被推举成冀州牧。”
“可惜啊!本初如今行事,比之青州刘备,相差甚远啊!”
曹操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连刘备都知道借刀杀人、然后善待焦和妻儿以收焦和旧部之心,袁绍却还玩这种问罪的把戏。
这是真当这世间无人能看得出袁绍的意图吗?
但如今事已至此,曹操除了怒斥几句外也只能替袁绍修补计策中的漏洞。
袁绍若败了,跟袁绍历来友善的曹操,也是讨不到好处的。
仔细叮嘱了鲍信,曹操带着曹洪南下兖州。
而在邺城。
韩馥已经被袁绍举兵一事给吓着了。
除了常山国外,六个郡国都在拥护袁绍,这让韩馥愤怒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胆战。
“別驾,袁本初狼子野心,欲夺我冀州。这该如何是好啊!”乱了分寸的韩馥,连忙召来了沮授问策。
韩馥愤怒,沮授同样愤怒。
但沮授愤怒的不是袁绍,而是愤怒韩馥当初不听劝、执意不肯向青州运粮。
若韩馥能树立义救青州的名望,也不至于让清河、河间、安平、中山、钜鹿、和赵这六个郡国都拥护袁绍。
只要名望足够,支持韩馥的士人就会变多。
反之,这名望不够,后果就跟现在一样。
“使君,当务之急,是立即遣使者去青州,向青州刺史刘备承诺运粮,以得取刘备的支持。”沮授强忍怒气,但还是给韩馥献上了计策。
韩馥一愣,随即有些不愉:“別驾,你这是让我向刘备求救?若遣使者去青州,岂不是给了刘备羞辱的机会?”
刘备有困难的时候,韩馥借口不给粮。
现在韩馥有困难了,就去向刘备求救。
对刘备前倨后恭,韩馥自认为太损颜面了。
沮授看穿了韩馥的纠结,虽然怒其不争但还是选择了继续进谏。
在其位,谋其职,负其责,尽其事。
即便对韩馥再不爽,沮授也坚持要履行一个冀州別驾的职责。
对于袁绍这种以下犯上的,沮授也是不能姑息的。
“使君,刘备不是愚人。”沮授尽量用韩馥能听得进去的口吻劝道:“若让袁绍当了冀州牧,袁绍未必还会呼吁冀州各郡国给青州运粮。”
“因此,使君只需要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去青州向刘备陈述利害。”
“刘备要保证冀州的粮食能安稳的运到青州,就必须要承认使君的冀州牧身份。”
“唯有维持冀州如今的局势,刘备的利益才不会受损。”
“使君跟刘备的利益是息息相关的,他又岂会为了一点私怨而羞辱使君?”
沮授的劝诫,让韩馥心中的别扭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