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旐一直在外忍了许多天,这才寻得机会来到庄园见徐和。
“哟,这不是任別驾吗?真是可惜啊,你本来可以得到刘备器重的,如今却也沦落如此啊。”一见到任旐,徐和就忍不住嘲讽。
若非任旐一直不肯献城让刘备赚了机会,徐和这个时候还在临淄城欢乐呢。
任旐现在可没心思跟徐和开玩笑,这失去的,任旐必须要拿回来。
“徐渠帅,你都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有闲心在这里取笑我吗?”任旐冷笑一声,直击徐和的痛处。
暴虐的徐和哪里肯忍,当即将长枪点在了任旐的脖子前:“任旐,别以为本渠帅不敢杀你!”
任旐却是用手指将枪尖轻轻拨开:“徐渠帅,你应该庆幸,你未去动我家小,否则我今日也不会来给你指条明路。”
“本渠帅需要你来指明路?”徐和歪着脖子,一股肃杀之意。
任旐没有慌乱,眼神依旧有傲气:“若徐渠帅不需要明路,刚才大可一枪刺穿我的喉咙,也不用听我在这里絮叨了。”
沉默片刻。
徐和将长枪一扔,热情的迎向任旐:“任先生,刚才只是戏言,哈哈!”
“徐某对任先生一向敬佩,这乐安国的豪族世家几乎都被徐某劫掠过,唯独任先生一家徐某秋毫无犯。”
“这次也是形势所迫,暂借任先生的庄园歇息。”
“任先生放心,这庄园损失多少,徐某今后就补偿多少!”
“不,加倍补偿!”
徐和的态度直接来了个大转弯,不仅称呼任旐为任先生,更是自称徐某而不是本渠帅。
任旐暗暗冷笑。
虽然心中恨不得直接宰了徐和,但任旐还需要利用徐和,此刻也缓和了眼神:“徐渠帅,我就直说了吧!我有一计,不仅可以令我官再得重用,也能让你和这几千兵马活命。”
徐和心中一凛,再次拜道:“请任先生教我!”
能活命,徐和自然是不想死的。
虽然同样恨不得宰了任旐,但徐和考虑到自身利益,也放下了身段向任旐曲身。
任旐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徐渠帅可曾听过泰山贼臧霸?”
徐和点头:“略有耳闻,听说臧霸以前盘踞在泰山一带,麾下精卒不少。后来跟着陶谦,当了骑都尉。”
任旐轻哼一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在被陶谦拜为骑都尉后,臧霸跟孙观、吴敦、尹礼聚兵一处,以臧霸为帅,屯兵在琅琊国开阳一带,自成一方霸主。”
“因此臧霸虽然从属陶谦,但并不会对陶谦的命令言听计从。”
徐和顿时领悟:“任先生的意思是,让徐某效仿臧霸,暂时投降刘备?只是那刘备未必肯同意徐某投降。”
任旐哈哈一笑:“徐渠帅若投降,这麾下几千兵马虽然能活命,但徐渠帅却必须得死。”
“毕竟臧霸是协助陶谦击败黄巾才被拜的骑都尉,而徐渠帅却恰恰相反。”
徐和蹙眉道:“若是投降也是个死,那徐某为何要投降?任先生,还请讲得明白一些。”
任旐双手一张,向周围赚了一圈:“博昌县,是任氏基业!博昌大半的良田都在任氏手中。只要我给刘备传信,说已经劝降了徐渠帅。”
“而徐渠帅也愿意让这数千黄巾在这博昌县解甲归田!”
“刘备不用再跟徐渠帅死战损耗兵力,必然会同意。”
“等这风头过去,我再暗中资助徐渠帅,当这博昌县的县尉。”
“有我跟徐渠帅联手,即便刘备是青州刺史,也管不到这博昌县!”
“待得他日青州有变,你我也未必不能再据整个安乐国。”
徐和眼神一动。
任旐这法子,的确是个双赢的好办法。
“任先生,你真的确定能说服刘备?”徐和强忍心中激动。
任旐暗暗冷笑,但语气却更有诱惑性了:“虽然我弃城而逃了,但当日城内只有三百州兵,如何守得住?”
“这些许小错都是可以被理解的!”
“刘备虽然当了青州刺史,但麾下急缺人才,以我博昌任氏在博昌的多年经营,可以给刘备提供大量的人才。”
“利益权衡下,刘备必然会同意!”
徐和猛地一抚掌:“若真能如此,徐某必定奉任先生为上宾!”
任旐暗暗得意。
刚才那些话,大部分都是在忽悠徐和。
任旐不可能真的让徐和活下来的!
正如任旐刚才说的一样,徐和若是投降,麾下的几千兵马可以活命,但徐和必须死!
这青州黄巾祸事,必须有人来担责才能给整个青州士民一个交代。
任旐冒险来游说徐和,并非真的要跟徐和“双赢”,而是要用徐和的人头来向刘备将功赎罪,保全任氏在博昌的祖辈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