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无奈,担心卢植会认为张飞无礼,连忙替张飞辩护道:“卢师,翼德许久未见云长,言语有些失礼之处,并非本心。”
卢植轻笑道:“玄德对翼德倒是维护,老夫见翼德勤恳好学,故而让其拜入门下。这是田豫,尚未及冠,未取表字,原本是伯圭麾下骑兵伯长,跟翼德一起拜入老夫门下。”
一旁的田豫见卢植亲自向刘备介绍自己,心情颇为激动。
这一路也听张飞时常唠叨刘备的仁德信义,对刘备早有仰慕之意。
“渔阳人田豫,见过府君。”
刘备玲珑心思,瞬间就领会了卢植的意思,上前扶起田豫,语气真诚而有一种令人舒坦的磁音:“能得卢师青睐,必定是当世少有的才俊。”
“不知贤弟家中还有何人?”
田豫感受到刘备的真诚,如实道:“家中尚有老母在。”
刘备凛然:“令堂在家,贤弟却千里迢迢来青州,愚兄心中有愧啊。待愚兄立稳青州,贤弟可将令堂也一并送来,也能跟家母做个伴。”
田豫更是感动不已。
而在刘备跟田豫叙说的时候,郑平则是上前向卢植一礼:“小侄见过叔父!”
卢植撵着短髯,看向郑平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自洛阳一别,老夫跟显谋也一年多未见了。”
“犹还记得显谋当日断言洛阳祸事,让老夫去劝说大将军何进切勿召外将入洛阳。”
“可恨啊!何进一介屠户,虽然身居高位却不明大势,以至于让董贼祸乱朝纲,少帝被废而杀,幼帝又被劫持去长安。”
郑平眼神淡然:“朝廷权争,由来已久。不论是旧日洛阳,还是今日长安,都不过是自诩忠义之人相互争权夺利导致。”
卢植眼神变得深邃:“显谋自负大才,昔日不愿在洛阳助老夫勤王除贼,如今却助玄德立足青州。可否替老夫解惑?”
在郑平出游洛阳断言洛阳祸事的时候,卢植就曾想让郑平留在洛阳勤王除贼,但被郑平以“洛阳难成大事”为由拒绝了。
今日再见郑平,卢植心有感慨。
郑平微微敛容:“昔日晋献公昏庸无道、宠信骊姬,公卿臣子更是党同伐异、互相构陷,以至于朝纲混乱,太子申生无端惨死,唯有重耳在外逃得一命。”
“匡扶之道,不一定非得在朝堂之上。”
“若是死守朝堂之地,能勤王除贼的良策,也无外乎刺客之流。”
“但刺客之流,终究只是小道,稍有不慎就会身死族灭,徒让贼人耻笑。”
“自桓、灵二帝以来,皇纲失统,社稷崩坏;先有十常侍欺主罔上,后有贼臣董卓作恶多端,大逆不道。”
“想要匡扶汉室,报国安民,唯有择选一个贤明之主,以兵威征讨天下叛逆。”
郑平的目光看向正在跟田豫攀谈的刘备,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小侄离开洛阳之后,也曾去过酸枣大营,拜会过会盟群雄。”
“然而会盟群雄,大抵都是追逐虚名之辈,而少数有大志的,要么多疑成性,要么优柔寡断,小侄难以跟其推心置腹。”
“正当小侄心灰意冷之际,却在高唐县遇到了时任当高唐尉的刘府君。”
“弘雅有信义,有仁德之心而无迂腐之意,跟小侄又有渊源,如此人杰,小侄自然会多加关注。”
“刘府君当了高唐令后,更是不远千里来高密请小侄出仕。”
“心存大志,礼贤下士,这般仁德信义之人,小侄又岂能不竭力辅佐?”
顿了顿,郑平又多了钦佩之意:“青州之局,叔父也看到了,焦和无能,以至于黄巾祸乱青州;但刘府君却能以勇武败黄巾,以仁德赈流民。”
“当今天下能匡扶汉室者,唯有刘府君一人!”
“可恶的刘备,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徐和暗暗握紧了拳头。
但厄运并不会因为徐和的愤怒而减少,一个个惊慌的黄巾喽啰接连来报。
“渠帅,高菀方向杀来一支官兵。”
“渠帅,临淄城的官兵杀来了。”
“渠帅,官兵劝降。”
“渠帅。。。。。”
还未等喽啰开口说完,徐和直接飞起一枪,见眼前的喽啰给刺了个对穿。
“再敢乱军心者,杀无赦!”
面对徐和的暴虐,周围的黄巾头目一个个惊惧不已。
在徐和心烦之际,博昌县外,刘备立在道口,正在焦急的等待。
嘱托州吏妥善安置临淄城外的流民后,刘备留下太史慈和简雍守城,然后跟关羽和郑平驱兵来到了博昌县。
准备对徐和进行最后的一击。
而在部署妥当后,刘备也得到了卢植的传讯,邀刘备在这道口相见。
自征讨张角一战后,因为各自仕途跌宕,刘备就没怎么跟卢植见过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