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盟讨董,就这?
你们在玩过家家呢?
自此之后,陶谦对袁绍这些人就不怎么瞧得起了。
在徐州养精蓄锐,陶谦也想举兵去讨董,但一来这路途遥远,二来这名望不够。
即便举旗讨董了,也不一定有人支持。
但现在,糜竺却说到陶谦心坎上了。
现在帮了刘备,今后举旗讨董,刘备不得响应?
刘备响应了,这孔融得响应吧?
公孙瓒又是刘备的同门,刘备要讨董,公孙瓒也得支持下吧?
还有这泰山太守应劭,上回也没会盟。
既然肯借兵给刘备,想必也是跟刘备关系极好的。
这一举旗,就有刘备、孔融、应劭、公孙瓒响应,今后这天下谁敢不称赞一声陶使君?
“子仲言之有理!只是这贩卖的粮食,也得有分寸,切勿让徐州也闹了粮荒。”陶谦摩拳擦掌,显然已经被糜竺说动了心。
糜竺点头:“使君放心,如何贩卖,我自有分寸。”
得了糜竺的建议,陶谦当即响应了刘备的檄文,传檄各郡县。
糜竺则是告了几天假,星夜返回朐县,让糜芳准备钱粮运往北海国。
但糜竺的决定,却让糜芳颇为费解。
“兄长,既然那刘备准备用钱来购买粮食,自然是在商言商。”
“但兄长你不仅要运粮,还要送钱,这是什么道理?”
糜芳虽然自幼受糜竺教诲,但也只是在骑射武艺和商业上有些水平,这心眼儿却没糜竺转得快。
简而言之,糜芳的心气太小,大事上看不清分寸,在小事上又斤斤计较。
糜竺见糜芳不理解,凝声教诲道:“子方,平日里让你多识些春秋大义,你偏偏只去学商贾之术。”
“刘府君仁德载世,不惜传檄各郡,也要救助北海国的十余万流民,如此仁义之举,岂能不让人钦佩?”
“但购买十余万流民的钱财,何止千万?刘府君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财来购买钱粮。”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北海国的豪强富商借钱来够粮!”
“而如今,我以钱粮相赠,急刘府君之急,他日糜氏若有难处,刘府君定然会千里奔赴救我糜氏一族。”
“子方啊,我告诉过你很多次,钱粮皆是身外物,累世名望才是传承糜氏的核心。”
这样的话,糜芳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对于糜芳而言,到手的钱粮才是真的,累世名望有什么用?
“兄长,这徐州有多少祖上是公卿但如今都家道中落的?远的不说,那琅琊诸葛氏,不也穷得要借钱粮吗?”
“若非兄长资助,那诸葛瑾连给他父亲打造棺材都没钱。”
糜竺眼神一冷,喝道:“子方,你太放肆了!去年黄巾作乱,诸葛瑾又是实诚君子,虽然年少,但也体恤乡民之苦,几乎将家中米粮都拿出去救济乡民了。”
“岂料诸葛瑾之父忽然病逝,这家中忽然没了支柱,诸葛瑾无奈才向来糜氏借钱粮。”
“你今后再敢说出这般不义之言,就给我闭门读书三年!”
见糜竺怒,糜芳连忙低头认错,但眼神却多了几分委屈。
轻叹一声,糜竺有些不忍,缓和了语气:“子方,父亲早逝,兄长虽然打下了这糜氏家业,但时常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慎就步入万丈深渊。”
“这东海郡以前有许多比糜氏强盛的豪族,如今却都已经消亡。”
“乱世之中,言行不可不谨慎!”
“休怪为兄严厉,小妹年幼,这家中事还得你来替为兄担着,切忌嚣狂自大,误了自己啊!”
见糜芳不再犟嘴,糜竺微微敛容:“你去准备钱粮!为兄再修书一封给刘府君,以示我糜竺诚意!”
论格局,糜竺比糜芳的格局大多了。
能以一个垦殖传家、祖上没个大官的家世,走到如今这个层次,十分的不容易。
没有召其他文武来询问,而只召糜竺来问,便是因为这檄文涉及的核心是钱粮。
要响应刘备的檄文,就必然要跟糜竺商讨。
“子仲,刘备想求的钱粮,不是安置流民一时,而是要让其撑到明年的秋天。这其中需要的钱粮,不是个小数目!”
“可老夫若是不响应这檄文,又会有损老夫的声名。”
“毕竟这刘备代表的,有孔融、有卢植,还有北海大儒郑玄,平原王刘硕!”
“老夫,不得不慎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