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勇武,但毕竟初来乍到,贸然统兵可能会坏了原来的布置。
孔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召来了都尉宗宝和功曹孙邵商议。
将北海城的守备情况和敌情详细给太史慈述说了一遍,孔融又拿来肉食米饭,让太史慈饱餐了一顿。
将太史慈送到城门口,孔融郑重一礼:“子义,剧城安危,可都系于你一身了,望你早日请回援兵!”
一到家,太史慈就迫不及待的呼唤慈母。
“是子义吗?”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个面相和善的妇人自宅中急急走出,正是太史慈的母亲刘夫人。
一见到太史慈,刘夫人顿时愣在当场,微微张口,但却是说不出话来。
“孩儿不孝,让母亲受难了!”太史慈健步向前,含泪跪在刘夫人前,以头叩地。
刘夫人微微屈身,将太史慈扶起,又颤抖的理了理太史慈的头,口中不断念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三年未见,母子间想说的太多。
太史慈跪坐在慈母身边,静静的聆听。
半晌之后,刘夫人提及黄巾贼张饶兵围剧县城一事:“子义,你不在的期间,北海相文举公时常遣人送来粮米衣物。”
“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剧县被黄巾贼围困,文举公危在旦夕,子义不可不去相救。”
“还有之前替你扬名的北海康成公之子郑平,如今也成了文举公的女婿,既是兄弟之妻,理当护其周全。”
“莫要忘了你父亲的教诲。”
太史慈一凛:“我跟显谋义气相投,情若兄弟,显谋之妻在剧县,我又岂能不去?文举公又有恩于母亲,若不报恩,世人岂不是说我太史慈是无情无义之人?”
“只是如今东莱的贼人也不少,孩儿担心母亲安危。”
“而且,孩儿刚到家——”
刘夫人训斥道:“子义,恩人兄弟有难,你岂能顾念家中事而踌躇不前?覆巢之下无完卵,倘若连文举公都被黄巾击溃,还有谁能击溃这东莱的贼人?”
“你去救人!即便不幸遇到了贼人,母亲尚有手脚可以逃难。”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畏畏尾?”
“去辽东三年,你连基本的志向信义都忘记了吗?”
刘夫人出自东莱刘氏大族,跟刘繇和刘岱的都有渊源,这家风教育,都是传承了数代的。
若非如此,又如何能教导出太史慈这般文武全才。
要知道,太史慈二十一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了郡吏了,更是奉命出使洛阳。
不仅如此,太史慈还敢计坏州章,更是在之后从容去辽东避难。
这没点儿家世背景,太史慈又如何敢破坏州官的奏章?
受刘夫人训斥,太史慈不敢忤逆,凝声应道:“母亲切勿动怒,孩儿这便去剧城!”
太史慈也是果敢勇毅的,母亲有命,太史慈自当奋勇前进。
看着刚刚到家又匆匆离去的太史慈,刘夫人强忍母子离别之苦,喟然长叹:“子义,莫怪母亲心狠。大丈夫处事若无信义、不明恩德,又如何能提手中之剑,升天子之阶?”
“你父亲早逝,不能再替你扬名,这功名只能你亲自去取了。”
“母亲能做的,就是让你不受家事牵挂。”
太史慈个性刚烈、深明恩义,受的便是刘夫人的自幼教诲熏陶。
哒哒哒~
战马驰骋。
两日疾行,半日休憩,太史慈来到了剧城下。
只见这剧城已经被黄巾围得水泄不通,里外三层,全都是黄巾。
“以老弱妇孺为前驱,这张饶该死!”太史慈登高眺望,语气也是愈的愤怒。
一旦两军混战,又有多少老弱妇孺会死在战场刀剑之下?
想到自家母亲若是被黄巾裹挟,也可能会如城下的老弱妇孺一般,被驱使为攻城的前驱,太史慈心中的怒意更甚了。
“贼兵势大,只能待黄昏的时候再入城。”
太史慈仔细观察剧城外的的黄巾,择选了黄巾贼众困成最薄弱的南城门,趁着黄昏贼众都疲敝的时候,策马突进。
城下的黄巾贼众猝不及防,根本拦不住太史慈。
不过片刻之间,太史慈就已经冲到了南城门下。
“东莱太史慈,奉家母之命,特来助文举公破贼!”
“请开门!”
城楼上的守将,惊闻太史慈的呼喊,疑虑不定,不敢轻易开城门。
“报知孔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