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樱就又说:“我要和娘亲睡。”
长宁说:“好。”
午膳虽然简单,但依然精致,长宁亲自喂了子丑吃饭,这才自己吃,子樱坐在椅子上自己吃,吃完之后又漱口擦手,做完之后,她就被如意抱了下去,她这才说:“娘亲,这里的饭菜好吃。”
长宁道:“那我们就正好多住几日。”
出门前不舍得出门的子樱很高兴地道:“好。”
子丑吃完午饭在屋子里追着姐姐玩了一会儿,他就困了,找到坐在檐下晒太阳的长宁跟前去,趴到她的腿上,仰着脸看她:“娘……”
长宁看他困了,就把他抱起来进里间去,里间里已经烧上了暖炉,变得暖和,长宁给他擦了背,又换了衣裳,就把他抱上床,子樱本来还不困,也趴到床沿上去,说:“娘亲,我也午睡。”
“好。”长宁把她收拾好了,也把她放上床,子樱拉着长宁要陪,于是长宁就躺在最外面,伸手轻轻拍抚两个孩子。
子丑一会儿就睡着了,子樱拉着长宁要讲故事,长宁低声和她说龟兔晒跑的故事,子樱还没听完,便睡着了。
长宁低下头亲她的额头,心里却在担心京中之事。
陪着长宁住在这座宅子里的护卫只有十几人,在村中护卫这座宅子的护卫则有数十人,再者,这里距离京城西大营很近,西大营有两万多兵马,所以这里是慕昭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了。
两个小孩子没有烦恼,长宁在下午陪子樱练字,之后又陪子丑玩堆积木,晚膳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了太阳,气温很快降低,长宁带着孩子们坐在床上逗着玩,子丑和子樱的笑声响在房间里,长宁想,怎么能够不行险遭以有机会让他们平安喜乐地长大。
十六日夜间,守卫城东门的守将偷偷放了齐王的两万兵马入了京城,齐王派了五百人马前去围攻秦王府,带着剩下的兵马直攻皇城,因皇城的东华门处守卫较松懈,他很快得以入城,沿着御道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内到了垂拱殿。
东京的皇宫修建不如西都的皇宫完善,宫城和皇城乃是一体,只要进入皇城,很容易就能攻入皇帝寝殿。
这也是北朝发生过多次攻入皇宫篡位之事的原因,但尽管如此,东京里的皇宫也在这近百年里换了数个皇朝而未有改变。
皇帝皇甫元一直住在垂拱殿后殿里,但直到齐王攻入了东华门,他才得知此事。
不怪皇甫元不够耳聪,是他实在没想到齐王会如此胆大妄为。
毕竟皇甫元一直勤政爱民,任用贤臣,并未昏聩,在他的心里,没有哪个儿子敢打这种主意。
但偏偏齐王便如此行事了。
齐王并无要杀了皇甫元的意思,他只是要皇甫元退位为太上皇,由他做皇帝。
上千兵马围着垂拱殿,火把将整个皇宫照得亮如白日,皇甫元穿着寝衣,端坐在龙床上,龙床上的帐子已经挽了起来,他身边的内侍宫女们都被押着跪在地上,他气得脸色铁青,对齐王皇甫昇怒目而视,“你好大敢子!”
齐王皇甫昇跪在他的龙床前面,叩首道:“儿子不是胆大,是体恤父皇年老,每日劳于政务,不能安享晚年,儿子是要为父皇分忧,让父皇能够悠游度日。还请父皇成全儿子的这份孝心。”
皇甫元怒极而笑,道:“朕若是不成全呢。”
皇甫昇道:“儿子已经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父皇认为儿子要怎么做接下来的事?”
皇甫元站起身来踢了皇甫昇一脚,但马上就被皇甫昇的两名护卫上前将他掀回了龙床,皇甫元目光只是从这两人身上一扫,就对皇甫昇说:“好,好!”
皇甫昇道:“那还请父皇立下退位圣旨,并立儿子为新君。”
皇甫元苦笑着说:“朕本就是打算让你做太子,以后继承朕,只是碍于奚儿手中握有重兵,担心他不满,到时候割据淮河以南而治,才没有及时立你,没想到你却性急成这样,朕心寒啊朕心寒……”
皇甫昇听后有所触动,哭泣着叩首道:“儿子愧对父皇,但父皇做了太上皇,便能享清福,儿子会勤政爱民,保我皇甫家的万世基业。”
他说着,便让人拿着已经拟好的圣旨来让皇帝重新写一遍再盖下印章,皇甫元看了那圣旨后,就说:“奚儿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你做了皇帝,不能亏待他。”
皇甫昇应道:“是。”
皇帝虽然十分镇定,但被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去在案上写圣旨的手却在发抖,皇甫昇说:“还请父皇好好写。”
皇甫元没有应,皇甫昇正是胜券在握,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自己穿着龙袍站在紫宸殿上的情形,脸上也抑制不住笑意,正是这时候,殿外的喊杀兵戈之声突然大盛。
一位将领慌张地跑进了殿里,道:“殿下,不好了,有人马从西华门攻了进来。”
皇甫昇道:“京城已经被控制了,如何还有人马攻进西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