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慕昭,慕昭非常执着地回视她,搂着她腰的胳膊非常用力,已经让把长宁感受到了疼痛。
慕昭看长宁一直不应,就很着急,也很痛苦:“我求你,不要舍弃他,不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长宁眼眶慢慢发了红,想哭又哭不出,只声音干涩地说:“即使没有了这个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
慕昭紧紧搂住她:“可已经不是这一个了,不要丢掉他。别……”
长宁从没有见过慕昭这般脆弱的样子,即使以前他被别的人欺负,他也总是倔强地一定要打回去,但现在,他只能苦苦哀求自己。
长宁被他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硬起来的心,就像是沙子筑成,被慕昭的几句话一说,就散了下去。
长宁慌乱又难过地对着他,慕昭抬手轻触她的脸颊,有湿润的感觉,她才知道自己流了眼泪,但却不是哭。
她说:“真要走吗?你会安排好?”
慕昭道:“对,可以的。只要以死掩盖,就一定可以。到时候,也可以让皇上派使臣前来北齐,要回尸骨和随着你到北齐来的侍婢,你不用担心他们。”
长宁沉默下来,认真思考起来。
她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小腹部非常平坦,根本没有一点迹象。
慕昭也伸手轻轻覆在了她的手上,说:“我对泗州周围很熟悉,我们可以从泗州回大周去,在大周隐居。”
长宁说道:“我过几日给你答复好吗?”
慕昭说:“不会不要孩子,对吗?”
长宁心里难受,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又抱紧了他,“嗯。”
第二天,守卫凤栖山庄的凤羽军果真请了一个大夫来,因凤栖山庄距离京城有些距离,这大夫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慕昭和两个兵士带着那个大夫进了明熙居的前院大门。
如意来迎接了他们,对着慕昭行了一礼后,说:“大人,在旁边花厅看病即可。”
那花厅便是第一重院落西边的厢房,颇为宽敞,里面有桌椅。
那大夫有四五十岁,留着山羊胡,稍稍白胖,看着便是个慈和的人。
对着慕昭和如意行了礼之后,才在椅子上坐下了,如意请了慕昭和那两个士兵出去,才让身体有问题的宫女们排着队地去看病。
女人总归是有各种毛病的,这等着看病的宫人,怕是有近二十个,看到要近日落时分,这才看完了。
慕昭耳朵时分灵敏,虽然他被如意请出了屋子,但他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走,他不走,另外两个士兵当然不敢走,虽然站得笔直,眼睛却偷偷瞄这明熙居里的宫女。
这些宫人都是从大周带来的,大周西都在江南水乡,盛产美女,这两个士兵只见这些从南方来的女人们容貌秀美,肌肤白嫩,明眸皓齿,不由心神荡漾,但是随即就是一激灵,因为他们马上发现皇甫校尉的眼睛正扫着他们,于是只好收起心猿意马,规规矩矩站岗。
慕昭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说的话,这些女人,大多是看妇科,也有人问胃疼,或者被蚊虫叮咬的小问题,慕昭听着那大夫含含糊糊的话,分辨着他会不会开涉及堕胎一类的药。
不过到最后,他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皇后也并没有要这个大夫进内院里去为她诊病。
大夫开了一叠药方子,到太阳要下山的时候才走出明熙居。
如意拿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给他,说有劳了。
这时候银价贵,二十两银子,那大夫几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当然是千恩万谢。
药方单子却是由士兵收起来了,慕昭说:“我们拿了药,会送进来。”
如意又将一锭二十两的银子给慕昭,说是抓药的银子,又拿了另外两枚小银锭,说是给他们喝酒的。
慕昭接了那二十两的银子,小银锭没接,带着士兵出了院落。
慕昭第二天带着两个手下亲自去药房抓了药,而且让药房里的大夫一张张单子地验,看里面有没有会导致滑胎的药。
因这些药方子大多数是调理女人身体气血经期的,有好几张药方子里都有导致滑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