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萱静静地看着她。
陈宛柳张了张口，她犹豫了一下，出于胆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将手中的破书包用力地丢到了孟萱的桌上，狼狈地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倒是女鬼好奇地凑了过去：“小孟婆？什么大人？什么警察局的？陈宛柳真的因为打人而进过警察局啊？”
“哎哎，你别不说话啊，小孟婆，你把我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怎么能放着不管呢？”
孟萱拉着习题放到了她的面前：“你觉得这个题目该怎么解？”
女鬼问不出来，只好失望地将注意力放到了习题集上。
……
下午，和阎回他们告别，孟萱拐弯进了一个文具店里。
她的书包已经很旧了，用了很多年，本来就不是什么很好的质量，被划了一个口子之后几乎已经是一个废书包了。
孟萱揣着刚发的工资，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只选了一个最便宜的。
她把课本装进了这个书包里，背着感受了一下，的确是比自己的旧书包好多了。孟萱付了钱，走到了公交车站。现在有了钱，她也不再吝啬乘坐交通工具了。
“小孟婆，小孟婆，你过来一下。”路边角落里的一个野鬼朝着她招了招手。
孟萱看着远方渐渐驶进的公交车，是她要乘坐的那辆，只好不舍地走到了那个野鬼的身边，她熟练地掏出保温壶，递到了野鬼的面前：“喝吧。”
“哎……小孟婆，你还没说我下辈子要投胎成什么呢！”
孟萱冷淡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野兔子。”
野鬼搓了搓手，讨好地冲着她笑道：“小孟婆，你就网开一面，你看我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连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就让我下辈子做个人呗？”
自从当了孟婆之后，几乎每个鬼借着她刚上任的工夫来为自己求情，希望下辈子继续做人，刚开始孟萱还有些手足无措，现在早就已经习惯了。
“做人的机会很少，你想要当人，得排到一百年后了。”
“一百年啊？！”一百年过去，他这野兔子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那就没有别的选择了？”野鬼试探地问道：“说不定有人不想当人了……？”
“没有。”
野鬼顿时蔫了。
要不做个寿命很短的野兔子，要不就再做一百年的孤魂野鬼，中间说不定还会被人插队，野鬼犹豫了一下，见孟萱还是丝毫不退让，只好喝下了孟婆汤。
喝下之前，他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小孟婆，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我看到有人偷偷跟在你后面，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后面？”
孟萱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那里，那个角落里。”野鬼指给她看。
孟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一片消失在墙角的衣角，看起来像是他们学校的校服。
孟萱心里有数，冲着野鬼道谢：“谢谢你了。”
“那小孟婆你给我几个别的选择呗？”
“行啊，那就去做野山鸡吧。”
“……”
野鬼一口喝完了孟婆汤。
看着金光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失，孟萱收起了保温壶，她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转角处，他们学校的校服又露了出来，只不过藏在那里的人没有露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