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风怪异的看着她,这才明白自己为何觉得她古怪了,因为他认识的虞娘一直是僵尸,没有任何表情,而现在面前的她,喜怒皆流露在脸上。
虞娘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山中方一日,世上几十年,原来真有这样的事,可竟然是反过来的!”
不等陈挽风发问,这次虞娘痛快的道:“是我失态了,只是太讽刺了,你可知道我在这里过了多久?”
“多久?”陈挽风问道。
“一千零一百四十三天!”虞娘捂着脸,道:“我每天都在数,数了一千多个日夜,而你现在告诉我,居然只过了三个多月……哈哈哈哈哈。”
陈挽风惊异之极,殊不知虞娘方才看到他时,为何会不敢相信是他?就因为她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故而见到他模样和记忆中的一样,还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如果她真的被困在这里有这么久,那就难怪会变得这么古怪了,任何人被囚这么长时间,都会性情大变的。
不过……
陈挽风疑惑道:“如果你真的在这里被困了三年,为何……看上去还是这个年纪?”
虞娘摇摇头,道:“……既然你也没办法出去,那么迟早都会知道原因的,不过往好处想想,即便你在这里多困一些时日,外界也不过只过了一眨眼的光景而已,起码你不用着急外面的事了。”
虞娘说完,转身就走,那陈挽风揣着满肚子的疑惑,紧跟了上去。
等陈挽风随虞娘回到虞家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村门口刘三哥扛着一旦玉米面往家里去,见到虞娘含笑打了个招呼,虞娘却仿佛没看到似的,压根不理他。
不光是他,正在赶鸡回笼的王大娘看到虞娘回家,笑呵呵的喊了一声,虞娘连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就在路过一个土墙小屋的时候,虞娘突然站定了,陈挽风奇怪的道:“怎么了?”
虞娘没有回答,可下一秒,屋子里泼了一盆水出来,原来屋里的李二嫂向外泼了一盆脏水,如果虞娘没有站住,那么她和陈挽风都会被这盆突如其来的水淋湿。
陈挽风心里奇怪,暗道怎么虞娘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并非我未卜先知……很快你就明白了。”虞娘居然猜出了陈挽风的想法,说完这句话,她继续带他回家。
很快,他们就到了虞娘家了,两人刚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个妇人从厨房里冲出来,那妇人看了陈挽风一眼,上前就揪住了虞娘的头发,恶声恶气的道:“你个该死的丫头,叫你跟老娘收拾屋子,你倒躲出去了,也不知道在哪里耍了一天,居然还把野男人领到家来了,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浪蹄子……”
妇人骂得极难听,抬手还想打虞娘,不妨手被陈挽风捉住,陈挽风对她怒目惹事,他已认出来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虞娘的后娘张氏!
想到就是她害虞娘成了僵尸,陈挽风不觉下手重了一些,张氏顿时放开了虞娘,痛得尖叫起来:“要杀人啦!这是哪里来的凶神,青天白日的要杀人啦!”
因嫌吵,虞娘一闪身进了厨房,再出来手里就提了一把菜刀。
陈挽风还要跟张氏理论,不想虞娘走到张氏的身后,趁其不意,用菜刀抹了她的脖子,张氏的脖子立即血如泉涌,她说不出话喘不上气,捂着自己的脖子翻倒在地上抽搐。
虞娘下手可真叫一个利落,却苦了陈挽风,方才被张氏脖子上的血喷了一脸。
陈挽风本想收拾张氏,不妨她就这样被虞娘杀了,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无妨,不用理她,你自去水缸里舀水洗脸吧。”虞娘先去关了院子门,然后把张氏的尸体拖到柴房,自去厨房里取了张氏做好的饭菜出来,摆在堂屋请陈挽风去吃。
这……陈挽风目瞪口呆,傻傻的立在当场,虞娘见他如此,又去舀了一盆水,拧了棉布给他洗干净了脸,半晌陈挽风才想起问一句:“杀了就杀了,可尸体不能就这么放着吧。”
张氏到底是虞娘的杀身仇人,所以虞娘杀张氏,陈挽风也不怪她,只觉得应该把尸体处理干净才是。
“不用管她,没事的,吃饭吧。”虞娘不以为意,收拾了水盆,带着他去堂屋用饭。
虞娘摆了碗筷,盛了饭,招呼陈挽风吃起来,陈挽风见她浑不在意刚才的事,强忍心头疑惑,又问道:“你……在这里这么久,是怎么生活的?”
虞娘正在吃菜,听了这话筷子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笑容诡异的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陈挽风还要追问,却在这时,忽然里屋里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陈挽风心道,这哭的怕是虞娘同父异母的弟弟虞小宝了。只不知道,虞娘刚刚杀了张氏,这小宝啼哭起来找娘,她要如何是好。
果然虞娘面无表情的放下碗筷,起身进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孩子的啼哭就止住了,她也出来了。
“你弟弟是不是饿了?”陈挽风不免担忧的问道。
“他不会再饿了。”虞娘端起碗继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