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随脚步踉跄,跌倒在了沙发了,声音低沉的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他说:“因为你妈是个小三,然而生了你。”
沈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跟疯了一般打他,“你说谎,你凭什么乱说,我亲生妈妈是谁?”
陈随脸色阴霾,“你爸你妈都是一对贱人,最可恨的是那个男人还是我父亲。”
他脸色愈发讽刺,“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大概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了沈曦的心头,她不可置信呆若木鸡,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手脚都剧烈颤抖着,她想要说什么,然而吼间仿佛被紧紧扼住,一句话都不能开口,她下意识的认为陈随是故意撒谎骗她,可是联想到他曾经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的理智又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如同疯了一般打砸完他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而他只是懒懒的靠着沙发,视若无睹的看着她撒疯。
她耗费了所有力气,蹲在地上痛哭出声,她痛苦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陈随意识到自己喝多了,他情绪渐渐平复了几分,过了许久才说:“我怕我妈知道会受不了。”
“那你就不怕我受不了吗?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陈随面无表情,“现在她已经走了,任何流言都已经听不到了,这已经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大的维护,别的我都不在乎。”
沈曦发现,这个男人是真的狠,对她那么残忍,给她希望,却从来又不让她胡思乱想,她脸上妆哭花,嗓子都哑了。
沈曦从别墅里跑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一气之下跑去了非洲,在那边跟随着一群志愿者做了半年的支教,后来又辗转在外面游荡了一圈,这件事压抑在她心中,每次她想要说出去,然而最后却还是生生克制住了,或许是在外越久,她便越发能够体谅陈随,毕竟他曾经对她的那些照顾,她都牢记在心。
她想这么多年,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么多,她由一开始的恨意慢慢看的平淡,到了后来也逐渐看开了。
那天她所在支教的地方疟疾横行,她身边有一个男孩因为疟疾夺去了生命,明明前几天还能活蹦乱跳的一个鲜活生命,眨眼便已离开,在那一刻,沈曦突然有些怕了,她感觉到了生命脆弱,人的卑微。
那天她横行了几千里只为给家里打电话,她在电话里痛哭出声,她告诉陈随,“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恨我好不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随在那边静静的听着,却未说过一句话。
她泪如雨下,在这里每一天都过的很辛苦,她甚至想过就这样了却余生,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他大概真的恨透她了,恨她故意制作误会,让知遇心生间歇,故意敌对知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