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
那声音！小雨猛然推开隔间薄薄的门，在看清楚面前人的时候，瞳孔骤然收缩。
“佳佳。”
“你怎么……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程佳佳穿着昨天的衣服，头蓬乱，双眼肿成了核桃。嘴角撕裂着，还在往外流血，更不用说红肿的侧脸，和没有围上围巾的脖颈上有着一圈骇人的青紫色勒痕。
程佳佳无助的蹲下了身体，她呜呜的哭泣“帮帮我小雨。”
“我好害怕。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小雨呜呜呜……”
小雨的一颗心都碎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程佳佳这么狼狈可怜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见她这样卑微乞求的声音。
“怎么了？”小雨连忙走了出来，她搀扶着程佳佳，半抱半拉的想要她从地上起身。“你身体不好不要哭，你……你怎么了啊？”
“我可以帮你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只要我能够做到，什么都可以的！”
嗡——小雨的耳朵里忽然鸣叫了起来，她的思绪飘忽一瞬，小雨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刻意警告。
“我什么都能为你做。”
“我可以为程佳佳做她想要我做到的一切。”
接连两次的重复，让刚说过的前缀——“只要我能够做到”都消失了。
一道她们两人无法看见的精神力在叶雨时的身上冲撞着，像是被囚禁在叶雨时的身躯中，正在奋力的想要从中逃脱。
程佳佳的哭泣声陡然放开，只是卫生间的回音太大，一声哭泣还没有下文，程佳佳就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把脑袋埋进了小雨的胸膛。
这样的动作……小雨忽感熟悉。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小雨……”
程佳佳的声音闷在小雨的胸膛，卫生间的灯忽闪忽亮，就像是程佳佳那飘渺不定的未来，也像是小雨那颗怯懦无能的内心。
“我会保护你的。”小雨坚定的说道。
这句话她很多年前就想要说了，也曾经很多次想要把这句话说出口。
但是每一次都会在程佳佳那双单纯的眼神注视下没有了勇气。
小雨一直是被人保护的，她也想要有一天能够去保护别人。
程佳佳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酸胀不疼的，顶着一张脸上的狼狈走了进来，她这是一把豪赌。
世界上那个地方最容易煽动情绪？
学校。
什么群体会有一腔热血？
是学生。
程佳佳昨晚在医院的苏醒并不是自然的身体反应，她是被周围的争吵声吵醒的。
程振明人就是那样可怜的狼狈模样，他在医院里求着医生、求着护士……不过是千把块钱而已，他程振明却根本拿不出来。
烟酒已经败坏了那具曾经健壮的身体。
程佳佳的脸上满是不堪，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一直以来都是体面整洁示人的父亲，会因为烂赌而败光家财，也弄脏自己的名声。
最后是叶城赶来了，他垫付了程佳佳的医药费。
程振明感动的差点跪了下来，他举起那双满是泥污的手，字字铿锵的誓。
“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就像是当初程佳佳和叶雨时借钱时候说的一样。
大家都知道，这时候花出去的钱不会有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