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很是委屈,“妹妹,不是我要闹事,实在是逼不得已。”
麦芽把牛牛交给李元青抱着,想到李氏还在马车里,便又让李远将李氏扶下马车。秦语堂见着李氏脸色这样差,也顾不得跟花娘争执高低,赶紧帮着李远一块扶着李氏进屋。
秦语堂在给李氏把脉之时,麦芽把花娘拉进了后院的屋子。说实话,依着她的想法,花娘这样闹,无非是秦语堂说了某些伤她心的话,或是给了她气受而已。她一万个没想到,从花娘嘴里说出来的事,却叫她傻了眼。
就在前几日,麦芽跟李元青回乡下时,她跟秦语堂之间发生了某些逾矩的事。其实也算不得多么逾矩,这事要是搁到二十一世纪,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一个男人,叫一个女人看光光了,能有啥呢?不过是看见了光光的全身而已,又没有做啥,穿上衣服,各自只当暂时失明也就是了。
可这事如果发生在古代,就不那么简单了。
话说,那一日,气温回暖的叫人受不住,秦语堂背着药箱从外面回来,早上出门时天气很冷,所以穿的也多,没想到回来时,加上一路奔波,里衣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回到药铺,他只对李和简单交待了声,便进了院子里,自己烧了水,准备去洗澡的。李和自然也没多想,以为他只是是要进去歇歇的。所以花娘进来之时,他随便拦了几句,花娘来同济药铺,一向是拦也是白拦,那干啥还要去费事拦呢!
于是李和就没拦着她,让她直接进了后堂。
花娘进了后堂,却不见秦语堂的身影,往常他都会坐在廊檐下煎药碾药,可今儿却不见他的身影。花娘只当他在屋里,便也没犹豫,径直闯了进去,可掀开帘子,眼前的一幕,却叫她看呆了。
秦语堂是听见外面有人走进来的声音,他也猜到有一半的可能是花娘来了,所以他正准备从浴盆里爬起来,去穿衣服的,可刚从水里站起来,拿起衣服还没穿呢!花娘便掀了帘子站在门口了。
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花娘收不回眼睛,秦语堂也像被定住了,不能动弹,脑子转的慢了,让他不知此时该伸手去够衣服,还是顺势再坐回水里。
就这么僵持着,一个人觉着时间过的好慢,另一个人却觉着时间过的好快。
直到听见李和在外面的喊声,秦语堂才像突然被人解了穴道,赶紧背过身去,胡乱拿起衣服来往身上套,愤然道:“你……你进来就不传代敲门吗?一个女人家,乱闯男子的房间,这……这成何体统!”
花娘掀帘子的手也没放下,过了片刻,脸上忽然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谁让你大白天的洗澡,我怎么会知道,你慢慢穿吧,我到外面等着。”她笑着放下帘子,转身慢慢晃着步子去了前面。
李和怕花娘惹事了师傅不高兴,所以一忙完手里的活,便忙不跌的跑进来看看,不巧正遇上迎面要出来的花娘,“呃,花娘,我师傅在里面吧?你见着没有?”
花娘摇着丝帕,笑的十分开心,“见着了,你师傅今儿的模样可真特别,他马上就出来了,我就在外面等着,你去忙你的吧!”
李和纳闷极了,花娘啥时候变的这样好说话了,平时可是难缠的紧呢!
正想着,秦语堂慌慌张张的从里面追出来了,一出来,二话不说,便叫李和把药铺的门板插上,今儿的生意不做了,歇业一天,又差遣李和出去买菜,总之,他得把铺子清空,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今儿的事,否则他这人真是丢大了。
李和看他俩的神情,一个喜笑颜开,一个脸红的很,满眼的不自在。
等到李和出去了,秦语堂把剩下的门板也插上,在铺子里点上灯。
花娘看他因为急匆匆出来,未束起的发辫,还在滴着水,就那样披在身后,把身上的衣服都打湿了。也是因为匆忙,连外衣都没穿,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她转头见着他经常坐诊的椅背上搁着一件外衣,便起身拿着要给他披上。
秦语堂见她要靠近,慌忙就要往后退,防备的道:“你要干嘛?”
花娘笑的很无奈,“还能干嘛,不过是要给你披件衣服而已,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快些穿上吧,若是把你冻坏了,我可要心疼呢!”
秦语堂为她这话脸红不已,但还是把衣服抓过来了。
见他乖乖的穿上衣服,花娘笑的更娇媚了,“你何必这样怕我,我也不会吃了你,不过既然把你看光了,我是一定要负起责任,不能让你白给我看了不是?”
秦语堂起初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可当瞧清她眼里的笑意,并没有半分戏谑之后,倒是把他听的愣住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花娘掩着唇呵呵的笑道:“怎么会听不懂呢,你们男人若是看了女人的身子,不是都要负责的吗?非得把人家娶回家不可,现在我看了你,自然也得负责,若是我不嫁你,回头你再娶了别的女子,叫人家知道你的身子曾经被别的女人看见过,你让她们该做何感想,所以啊,你这一辈子只能娶我。”
听完她的话,秦语堂眼睛瞪大大的,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今儿的事,就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说,我更不会说出去,那便没人知道,又何必非得嫁娶呢,真的不必了。”
花娘最不喜欢听到他的拒绝,她气的一跺脚,“你不娶也不成,现在不是你想不想娶的事,而是我非嫁你不可!你一日不答应,我便等一日,咱们走着瞧!”
就为了这事,花娘天天搬条凳子在同济药铺门口守着,起先还容别人通过,可看着秦语堂视她无存在,她咽不下这口气,索性把门全堵上,看他要怎么办。
麦芽听了花娘绘声绘色的讲述,笑弯了腰。她可真是极品痴情女了,连这种事都干的出,果真既大胆又豪放。
花娘被她笑的羞红了脸,娇声道:“哎呀,你别光是笑嘛,如今是我要负责,可他不同意,你说这事该咋办?”
麦芽摇头,道:“这事真不好办,当初还不如做的更干脆些,把他灌醉了,你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你再挺着肚子来找他,还怕他不认吗?可现在这情况,你让我咋办?若是传出去,还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花娘有些气馁,揪着手绢,急躁的道:“你以为那法子我没想过啊?他精通药理,也不轻易喝醉酒,想把他灌醉谈何容易,”说着,她又叹气,“为了他,我啥法子都想过了,真是机关算尽,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