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上接连闹了两出戏,可让小小的庄县城沸腾了,有骂玲珑巷小寡妇不守妇道的,只一个上午,小寡妇家门前就多了一堆白菜梗子。也有传言,说县城里进了贼,李捕头正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搜查呢!还有传的更邪乎的,说什么贼人是进了小寡妇的门,两人苟合已久,结果叫那贼人媳妇看见,不仅把小寡妇家给砸了,还把贼人撵的满城跑。
麦芽听了小二报上来的最新八卦,都快把肚子笑疼了,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笑死人了,他们可真能传,再来就该说那贼人是某某某,说不准还是个采花贼呢!”
“嗳,麦芽姐,你还别说,那贼人是谁我不知道,可进小寡妇门的人,我却猜到是谁了,”小二忽然不笑了,话里带着七分认真。
麦芽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咋知道是谁,难不成又叫你看见啦?”
小二嘿嘿的傻乐,“那寡妇门里的事,我哪能看见,我要是看见了,岂不是贼喊捉贼嘛,我说的是小寡妇的姘头,我可猜出是谁,知道新上任的县丞谢文远吗?有一回我就看见他往玲珑巷去了,不是去找小寡妇,他去那巷子干啥?”
麦芽不说话了,她联想起那天,宏桂芹莫明其妙的跑到如意小吃闹事,她既是去闹事,肯定是谢文远给她气受了,或许真跟那小寡妇有关也说不定。想归想,但他们的事,也轮不到她来烦心,她自己的事都还忙不过来呢!
日子在平静中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郑玉跟田氏,生娃的时候。郑玉是先怀的,是处暑过后才生的,那时天气已经凉爽很多,早晚温差大,白天或许还很热,可到了晚上却得盖被子。
田氏临盆的日子原本算着,应该是在郑玉生产后的一个月以后,也不晓得是她提前了,还是郑玉的日子没算准,反正郑玉月子还没做完,田氏就闹着要生了。
这下可把麦芽忙坏了,一边是嫂子,一边是亲娘,两边都要照顾,实在忙不过来,也只能请郑玉的娘亲过来暂时代为照顾下。等郑玉一满月,冬生便驾着马车,把她跟岳母带回老房子修养。
在这里要说一下,郑玉跟田氏生的都是男娃,一前一后,对于田氏来说,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对郑玉来讲,一个是小小叔子,一个是自己儿子。这关系不可谓不乱。而且两个小娃生下来,长的极为相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俩是双胞胎呢,为此还闹出不少笑话。
生了男娃,最高兴的还数陈二顺,冬生倒是无所谓,是儿子是女儿对他来讲,没啥区别,只要是自己的小娃就行。可对陈二顺却意义非凡,到了中年才有第一个自己的小娃,怎能不欢喜,满月那天,整整摆了三天的流水席,就在临仙楼摆的,吃饭不要钱,随便来吃来喝,热闹了好一阵子。
陈家的姐妹们倒是没来,大概是听说陈二顺得了个儿子,都不乐意,要是生个女儿,她们或许还来祝贺一番,对于她们来讲,陈二顺得了儿子,于她们是一点好处没有,以后陈二顺的一切,还不都得是他儿子的,侄子侄女,一分都沾不到。
田氏生了娃儿之后,人更显得水灵滋润,倒像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整日的窝在家里看儿子,反正麦芽跟冬生都已成家立业,不用她操心,他们的孩子,也得由他们自己照顾,她只管好好养小儿子也就是了。
陈二顺的娃,自然得跟着他姓,可起名字的时候,田氏难得一回跟他争执不下。田氏只想起个好养的名字,有福气点的,叫来福,或是来寿,来财也都成,再不然叫个牛娃,狗娃,虽然不好听,可是越土的名字,对小娃越好。可陈二顺不同意,直呼他儿子将来是干大事业的,哪能起这般俗套的名字。他找了私塾的夫子,起了个文雅又有品味的名字,叫陈志鸿,意思不言而喻,志气鸿大嘛!
这名字好虽好,却不得田氏的心,说是等他长大了,叫这名字感觉很别扭,好像在叫个大官似的,太生份。
他们两人为了这事争执了许久,之后还是麦芽说的,现在不流行叫那么土的名字,干脆土的名字做小名,志气鸿大的名字,用做大名不就好了。
至于冬生的小娃,他跟郑玉倒是意见统一,起了个跟自身有关系的名字,就叫田园,名字虽然简单,但寓意却不简单。人家都说人如其名,别看此时对于起来各有各的主张,可最后定下的名字,也就决定了他往后要走的路。
入了秋,林虎也迎来他人生中第一场秋试,为了能考好,提前一个月,他就又搬回书院住了,那里清静,不像客栈,夜里都不得安生。
林翠原本也不紧张的,心想,不过就是一场考试嘛!可是后来看着弟弟没日没夜的苦读,连夫子也对他寄予厚望,都说在他的学生中,有机会考中的,也就是林虎,还有另外两名学生。那两人的资质比林虎还高,而且家里底子厚,在私塾上好几年了,不像林虎,转过来才半年而已。
如果林虎能幸运的通过秋试,可就是一名秀才了,考个秀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想他谢文远也是考了几年才中上个秀才,之后又考了几年,才考中的举人。不比高考简单。
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小娃,大人可就更忙了。麦芽还得照看店里的事,田氏那边就有顾不到的地方,陈二顺干脆请了个老妈子过来照顾他们母子。起初田氏还不习惯被人伺候,毕竟前半辈子辛苦的走过来,突然叫她享福,一时半会还肯定接受不了。但时间一长,她跟那老妈子也越发熟悉起,有她帮衬着做饭洗衣,田氏只管看孩子就行。
城里的事一直也没平静,谢文远跟宏桂芹的事,越闹越凶。谢文远倒是跟那个小寡妇断了关系,可这头断了,他不能再找另一头吗?加之他做官做的久了,手头收的礼也渐涨,有了权,自然就有人巴结,钱能少吗?这日子自然也是越过越宽裕。
☆、第181章又入深秋
原先他们三口跟谢婆子住一起,后来又另买了个宽敞些的宅子,三个人搬了过去,家里的仆人也是越添越多,烧火的,洗衣的,干杂事的。宏桂芹的小日子,倒也越显滋润了。可这些都是表面现象,都说有钱的男人,十有*都得耍弄幺蛾子。更别说是谢文远了,没钱的时候都能耍,更何况现在有钱了。包养个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为了这事,他们夫妻二人可没少吵架。
至于宏宝,那日子过的怎么一个惨字了得。整日被关在胡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他不想迈,那么些人看着,他哪里迈的出出去,加之胡柳儿有了身孕,他们也算是奉子成婚。胡家老头子,对胡柳儿的身孕精贵的不得了。严重声明,若是宏宝敢惹胡柳儿生气,一定是家法伺候,至于家法是个什么东东,不用猜也能想像得到,肯定不好受。
宏宝在胡家属于孤立无援,家里的仆人一个都不给带来,他身边的人,都是胡家的,试问,谁会帮他?鬼才肯呢!
宏有成对这个儿子也是失望透顶,没用又窝囊,还屡教不改。所以在宏宝成亲的一个月后,他果断娶了府里的婢女,就是那个叫春桃的,为此宏宝娘不知哭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上吊都闹了好几回。说实话,她是最苦的,儿子白送给了人,老头子又要另娶小妾,对她的打击,怎可谓不大。
可是再闹又能怎样,聘礼都下了,宏有成是先斩后奏,先把风声放出去,让宏宝娘就是想反对也没法子。娶了小妾,宏有成整天乐的屁颠屁颠,走哪都把小妾事着,春桃长的也算水灵,做婢女的时候倒是没瞧出来她有哄人的本事,当了人家的小妾,这哄人的本事自学成才,把宏有成哄的昏天黑地。娶了新人,便将宏宝娘抛到脑后,再没去她的房里睡过觉。
客栈的生意稳步增长,李武自打那次抓贼事件之后,不敢再贸然对他们采取啥形动,再者说,跟同福客栈有过节的又不是他,他犯不着给宏有成当枪使,他家还一大堆事呢!小妾生了个男娃,可谢红秀的肚子却迟迟不见有动静,她在那个家也就更没法立足,她不好过,自然也不能让李武的小妾好过,闹的是天翻地覆。
小二听这几个女人的言行,直呼以后不敢娶媳妇了,娶回来那还不是遭罪吗?
到了秋季,花娘的花圃也闲了下来,秋天草木枯竭,她自制的暖房也只能养少量珍贵的花草,毕竟烧木炭取火的代价可是很大的。秦语堂倒是不闲,整日的忙着卖药熬药,花娘有时也去帮他的忙,两人的关系不说有多近,可也不似从前,秦语堂一见她就躲的地步,也算是进步了吧!
消停的日子总是过不了多久,就得出些事,闹腾一番,或是忙忙碌碌的,赶完这头赶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