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香菇是从县城里买的干菇,虽然他们家背靠着大山,下过一场大雨之后,山里蘑菇遍地都是,但是她不敢采,生怕一个失误,再采到有毒的蘑菇,那可就遭了,所以她宁愿买现成的,也不愿意去后山采蘑菇。
切好的香菇跟碎肉丁用盐跟酱油调入味,过一会之后,再将糯米拿出来,把几样食材拌在一起,最好是多放些酱油,这样蒸出来的烧卖,颜色油亮,有酱色在上面,很好看,而且酱油也可以提鲜。
李氏在院里,听她咚咚的在跺东西,好奇的走进去看,“芽儿,你这在做什么呢?”她看着麦芽摆了满桌子的东西,有薄面皮,有还在冒热气的酱色糯米饭,看着像做包子,可再一看又不像,做包子哪有用糯米饭做馅的。
麦芽擀好一些面皮,手里正拿着一个,往里面装馅,“我要做烧卖,婶,你也来帮我吧,我一个包的太慢。”
“成,我这来帮你包,”李氏哪有不应她的道理,当下就去院里洗了手,再走进厨房。
麦芽怕她不会,便手把手的教她,“婶,包烧卖就跟做做包子也差不多,包起来的时候,边上拧出褶皱,在最顶上的时候再轻轻一捏,你看,这样就行了,就算做漏了也没关系,等会我是要上锅蒸,漏了也能吃。”
李氏也不是笨拙的人,麦芽只教一遍,她就会了,而且捏出的褶皱,比麦芽的还要好看,惹的麦芽直埋怨,“婶子,原来你是会包,故意在试探我呢!”
李氏被她逗笑了,笑着白她一眼,“我就是第一次包这个东西,说什么试探你,你这丫头,又在取笑我哩!”
有了李氏的帮忙,她包起烧卖来,就要快的多,等包到一半,她便准备上锅蒸了。
李氏不明白,“你这糯米不都熟了吗?咋还有蒸呢!”
麦芽道:“糯米是熟的,可是面皮是生的呀,而且我拌的肉跟蘑菇也是生的,等会再上锅蒸,这蘑菇跟肉的香味才能渗进糯米里面,这样蒸出来的烧卖才是最好吃的。”
李氏道:“哎哟,做个烧卖这样麻烦,还得上锅蒸两遍。”乡下人吃饭,特别是赶上农忙的时候,总是什么方便就吃什么,谁有那功夫去把饭做出花来。
麦芽却不觉得麻烦,因为美食总是要用心做才能吃到,而且现在不是农闲嘛,再说了,她并不觉着麻烦呀!
等到厨房里再次升腾起蒸气时,李元青跟田冬生终于赶着驴车回来了。
小驴子拖着长长的木料,走的很慢,树枝在地上拖的哗啦作响,带起一大片灰尘。
田氏听到动静,立马扔下手里的活跑出去,不住的埋怨道:“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这木材也不是一天就能砍完的,干嘛要一下拉那么多,山上路不好走,拉那么些,多危险!”
冬生抹了把头上的叶子,嘿嘿的笑道:“娘,我们这不是安然回来了吗?”
这时,从木材后面,走出个人影,是同样去山上砍柴的林德寿,见他们用驴车拉木材,他便跟他们一块运,这样他也能省些力气。他道:“田嫂子,你放心啦,我跟他们俩呢,你还担心个啥!”
田氏笑着也不说话了,林德寿哪里会明白她的心思。
因为拉回来的木料没有分捡,去掉森林德寿砍的那些,其余的便全都运到田家院子里,砍下枝叉留做烧火,主干跟稍微粗些的,都拿给李元青打家具。
林德寿在田家门口,把自己砍的柴用藤条捆好,也不背着,就顺着地上拖着走,太多了,背着太累人。
田氏招呼他进来吃饭,说孙夫子也在,进来吃个饭再回去也不晚。
林德寿听说孙夫子在,出于礼貌,便进来跟孙夫子打了招呼,却不肯在这吃饭,老是吃田家的饭,他哪里还好意思。
他跟孙夫子又讲了会话,还请夫子明儿也去他家吃饭,说是他总待在田家,其他的村民都不乐意了,都要集体来田家抢人了。
院里的人都被他讲笑了,麦芽想起自己还在蒸烧卖,就跟林德寿说道:“林叔,我蒸了些好吃的东西,既然你不在这儿吃饭,那我给你装些带回去,也让林虎,林翠跟婶子也尝尝。”
听说有好吃的,林德寿眼睛刷的亮了,“哟,丫头,你又弄啥好吃的了?不瞒你说,林叔三天吃不上你做的东西,就觉着难受,哎哟,这难受的,别提多狠了。”林德寿说着话时,还不忘挤眉弄眼,好像真是难受一样,却没具体到哪里个部分位,只是在那左扭右扭,样子倒是滑稽的很。
麦芽笑着跑进去看烧卖熟了没有,孙夫子笑着对林德寿道:“你呀,年纪也不小了,却还跟小娃们闹,真是个娃儿头!”
林德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人家都说我是老顽童,我就是喜欢跟小辈们开玩笑,跟他们在一块,自己就显得年轻哩!”
麦芽已经用小竹扁装了些烧卖出来,竹扁上还有个盖子,也是用竹子编的,元青擅长用木头打家具,而她哥哥也喜欢用竹子编东西,而且编出来的筐啊,扁啊什么的,越来越好看。
林德寿接过竹扁,掀开盖子,瞧见里面的东西,纳闷道:“哟,这包子不像包子,饺子不像饺子的,是个啥东西?”他们这里的人,从没人做过这个东西,一方水土一方人,这并不奇怪。
不光他没见过,除了李氏亲眼看过麦芽做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
所以李氏给他解释道:“这叫烧卖,里面包着糯米,你拿回去吃着试试,要是喜欢吃,以后再让麦芽教你们做,这丫头就爱琢磨吃食,变着花样的做。”
林德寿看着做的十分精致的烧卖,赞不绝口,“麦芽这丫头就是聪明,能把东西做的这样好看,跟个花似的。”
田氏道:“她就是贪吃,哪里是聪明哟!”